这下,就连医堂里的人都坐不住了。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些混混的德性,可都不由自主地想听,他们嘴里到底能说出什么话来。
沈忘心见状没有再拦,而是让马大夫送了客,自己则站起身来,走到医堂门口时,发现人来人往的江州城大街上,已经挤了一堆人他们医堂门前。
“我家亲戚是在郭太守府里当差的,前不久他回来,在家里喝醉了,居然和我们说。这沈小大夫和她家的陈账房,居然在到郭府做客的时候,对着主人家在客房里……嘿嘿嘿……”
混混说完了话,斜眼看着站在台阶上,紧紧攥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毕现的陈先。他说完了这些话还不够,摆了一个自觉舒适的姿势,欣赏着陈先脸上的表情。
——就像打翻了的颜料盘子,各种颜色出现在呈现在脸上,让他们看过心里别提有多舒爽了!
他们平时没少到江州城里的商铺找事,那些商铺里的掌柜看到他们,就像看到大街上的老鼠一样没有一点好脸色。更有甚者,无论在什么地方遇见他们,都会叫来护院对他们一阵拳打脚踢。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狠狠的羞辱了这些有钱人。有钱有势又怎么样?暗地里净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知道比他们这群人龌龊多少呢!
沈忘心正好从里头走出来,便感觉附近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她皱了一下眉头,听到周围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这就是五味药斋的掌柜?没想到长得还挺好看的,这么水灵的小姑娘怎么会……”一个人疑惑地看着沈忘心。
“你懂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身边的一人明显和他认识,冷笑着觑了一眼沈忘心,“咱们江州城里面,那么多看着很有男子气概的老爷,还不是偷偷地到青楼里去找兔爷?找兔爷不要紧,要紧的是他们还乐意当在下面的那个!”
他说完话,附近几个竖着耳朵听的,都哈哈大笑起来。
“说的也是,要不然她一个小姑娘,凭什么置下下偌大的家业?陈账房年轻有为,若是哪些好处,他怎么可能留在一个小小的医堂里!”
“什么好处?什么好处你还不清楚?”有人挤眉弄眼地说道。
陈先听到这些污言秽语,忍无可忍地大声斥责道:“我留在医堂是为了报我东家的知遇之恩!你们这些无耻小人,自己心里龌龊,却还要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简直是不知廉耻!”
他义正言辞,又怀着无比愤怒的心情,把众人说得都是一怔。心里都为刚才自己的想法不齿起来,刚才那几个人说的,又何尝不是他们的心里话?否则,他们又怎么可能站在这里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用恶意的目光揣测着陈先和沈忘心?
几个混混眼看形势不对,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有个脑子灵活的,立刻扯着声音喊道:“陈先,你敢说当日在太守府里,你没做过那种事情?若你真没和沈忘心做过,那当日与你做出苟且之事的又是哪个!你说啊!”
陈先是个读过圣贤书的,他虽然以前心仪沈忘心,但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可与郭宁之间,说轻了是两厢情愿,说重了是无媒苟合。
如果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他一个男子倒罢了,可郭宁一个女子,以后该怎么见人?!
混混的这句话,犹如一声晴天霹雳,毫无预兆地在陈先耳边炸响,问出了那个他一直下意识地忽略,始终没有正视的问题!
陈先紧跟着一怔,立刻明白自己中了混混的圈套:“这是根本没有的事情,不知是你哪个亲戚酒后胡言乱语。若是让太守大人家里知道,必定连你也不放过!”
“是吗?”那混混见了陈先的反应,已经丝毫不畏惧他的口头威胁了,“既然我那亲戚是胡言乱语,陈账房你心虚什么?你还没有回答,如果不是沈忘心,那又是什么人!”
周围人见此情形,刚才有一部分不相信的人,也都跟着摇了摇头。
沈忘心叹了口气,一时不慎,陈先居然让几个混混逼进了绝境之中。
“心虚了吧!”混混得意地冲自己身后的人说道,“我就说他们之间不清不楚,如今可算真相大白了?我可听说这沈小大夫,不知用什么手段,攀上了京城安国侯府的世子,却不曾想是这么一个厚颜无耻的女子!这种女子开的医堂,你们以后还敢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