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向没有主见的郭宁,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上陈先吧?
但纵使如此,奶娘依然不敢违抗过夫人的命令,站在门外看了一会郭宁,便默默的退到了院子外。
在郭府待了这么多年,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陈先说起来不算郭宁的良配?与其让郭宁日后后悔,不如趁着现在快刀斩乱麻。
奶娘心事重重地关上院子的大门,刚一回头就看见周明珠身边的丫鬟,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一脸疑惑地望着将院子围得和铁桶似的阵势。
奶奶心里一惊,正待要解释,便见她朝自己微微一笑,便毫不留恋地掉头走开了。
襄阳王郡主何其高的身份?怎会关心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你们好好看着姑娘。”奶娘脸色稍好,冲着身边的下人吩咐,折腾了这么久郭宁怕是饿了,她得去厨房弄些吃的拿过来。
这时又有一个家丁匆匆赶过来,站在门前张望了两眼,没见到郭夫人的身影,便向奶娘问道:“李妈妈,刚才我向人打听,夫人不是在姑娘院子里吗?如今怎的不见夫人?”
李妈妈认得这家丁,是郭府门房那边当值的,想来是有什么人在门外求见,也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夫人刚走了一会儿,如今府里事情多,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就替老爷和夫人回了吧。”
家丁点了点头,他们家姑娘与梁家闹翻的事情,几乎整个郭府都知道。这几天郭太守一直不在家,就是忙着处理这件事情去了。
他笑了笑,有些感激地看着李妈妈:“多谢妈妈提醒,不然小的还拿鸡毛蒜皮的事情去烦夫人,少不得领一顿骂。”
李妈妈见他如此有理,也露出一个微笑,顺口问道:“外头来的是什么人?”
“说起来,与那陈公子还有些关系。来的那位姑娘,自称是五味药斋的东家。”
李妈妈脸色微微一变,心里想到,这陈公子的东家还算是有情义的,得知陈公子进了州府,还亲自过来救人。
只可惜,到底不知深浅了一些,如今郭太守夫妇都在盛怒之中,若她还玩府里凑,岂不是叫他们捉了一双?
“赶紧回了她,让她别在府前待着了,就说咱们府里没什么陈公子。”李妈妈说道。
沈忘心在郭府门前等了许久,几次请门房进去通报,结果都是石沉大海,没有一点音讯。
直到一个年轻的家丁走出来,冲她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姑娘找人的话,可就找错地方了。我已替你进府里问过,没有什么陈先、陈后的,你快些走吧,再在府前站着我可要赶人了!”
“果真没有?还是你没问?”沈忘心盯着那家丁的眼睛,沉声问道。
她有一双眼睛比琉璃珠子还清澈,仿佛一切谎言,都在她眼前不攻自破。
家丁站在她面前,感觉自己仿佛没穿衣裳一般,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恼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忘心已然得到真相,也不预备站在这里与他纠缠,上了马车对车夫道:“走吧,你应该知道你们东家置办的产业在哪里,先带我去见他,这里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她没注意到的是,郭府的门房旁边,有一个丫鬟站在那里多时,见马车离开,便悄悄地离开了。
而此时的周明珠正闲闲的倚在一张贵妃椅上,虽然没有出门,但脸上仍然画着精致的妆容。
她身边半蹲着一个侍女,从旁边用琉璃做成的盘子里摘着葡萄,一颗颗的剥了皮,递到周明珠嘴边。
外头一个丫鬟匆匆走进来,在周明珠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只见周明珠立刻直起身子,脸上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有意思,当真有意思!堂堂太守府的嫡小姐,居然喜欢上一个浑身铜臭味的商贾!若不是这件事情关系到沈忘心,我还真想让全江州城的人,都听听这个好故事呢!”
给她剥葡萄的那个侍女,在身旁的银盆里净了净手,擦干手之后,又给周明珠捶起了腿:“若是郡主高兴,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的呢?方才替郡主送点心给郭小姐的时候,奴婢还打听到,郭小姐为了这个陈先,竟把江州城里梁家的求亲给拒绝了。郡主您说,这个郭小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周明珠不置可否,沉吟了一会儿,问道:“梁家公子,可就是上次宴会,一进场就恨不得把眼睛粘在我身上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