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想要掉头就走,却被祁文藻拦住,一定要求得她带自己去见沈忘心。
他长相斯文,对别人一向也彬彬有礼。如今苏玉生了病,迫不得已之下,便厚着脸皮堵在小蝶面前。
小蝶是个小姑娘,哪里想到祁文藻一个堂堂朝廷命官,居然会拉下脸皮来为难她?
但她也不虚,这里是秦王府地界,附近有都是秦王府的护卫,只要她喊一声就有人上来帮她。
祁文藻在如何,也不敢在秦王府门前对她如何!
可她正想说话,就见后头用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在祁文藻的马车旁边停了下来。
车帘一掀开,江羡披着一身雪白的狐皮大氅,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立在车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
两人见是江羡,心里都觉得总算得救,不约而同的同时看向他。
“姑爷!”
“世子!”
江羡的目光从祁文藻身上扫过,落在小蝶身上,露出一个笑容,问道:“不在你家姑娘身边伺候着,到府外头来做什么?”
说着,又向祁文藻的方向,拱了拱手,用平常的语气唤道:“祁大人。”
只不过打了个招呼,毕竟祁文藻撇在一边,直直向秦王府的大门走去。
“世子!”祁文藻的脸色变了变,耐着性子追上去两步。
江羡是安国侯府世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些礼节。他与这丫鬟同时向江羡打招呼,两人的身份又十分悬殊,江羡本该先同他说话才是。
可他却把自己撇在一边,反倒同那丫鬟心说话!
“我这次来秦王府,是特地想见心丫头的!我知道世子如今与秦王府的关系,所以有个不情之请……”
江羡闻言回过头来,嘴角挂着一抹状似嘲笑的笑容,淡淡地说道:“既然其他人知道是不情之请,那还是不要说出口的为好。若是非要说出来,弄得自己脸上难堪,那可就不好了。”
他说完话继续往前走,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似乎祁文藻的出现,并不能引起他一丁点情绪波动。
小蝶见这情形,朝祁文藻吐了吐舌头,立刻跟着江羡的步子跑进秦王府去。
“你!”祁文藻怔怔地站在原地。
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他只觉得有一股怒火从他胸膛升起,烧得他整张脸滚烫,脑子里的一根弦“砰”的一声绷断了。
“世子,可是在嘲笑我?”祁文藻快步走上去,对着江羡的背影大声问道,“可谁人不知,我落到如今的境地,也有世子几分责任?”
他声音之大,连路上不少其他府里的仆从,都好奇地张望过来。
然而,祁文藻已经顾不得这些了,还满脑子里都是正在生病的苏玉,还有如今祁府鸡飞狗跳的情形!
是了,他之所以落到现在这副境地,还不都是因为江羡而起!
若不是因为江羡在安国侯的寿宴上,说他的亲生女儿流落在江州。后面的所有事情,也不可能发生。
可现在,不但自己的前途断了,养女的名声也毁尽了,连亲生女儿也不认自己了!
江羡怜悯地看了一会儿祁文藻,冷冷地说道:“祁大人若是这么认为,那我也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祁文藻怒极反笑,撸起袖子叉着腰,在原地来回踱步,似乎在心里忍了许久,才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安国侯府声名显赫,我自是不敢说什么的,可心丫头是我的亲生女儿。如今她生母危在旦夕,她见死不救是为不孝!世子拦着我不让见,是为不义!我今日一定要见到秦王,向他讨一句公道话!”
“讨什么公道话?”
就在这时,一个颇是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闻言望去,只见不知什么时候,秦王府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已经完全打开了。
周延昌穿着一身玄色配金的衣服,在一众老将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原来,祁文藻这次来,正好碰到这些老将,结伴到周延昌家中拜访。
听说祁文藻在秦王府门前闹事,老将们顿时不快,闹哄哄地一涌而出,还嚷嚷着说什么要替自己的孙女讨公道。
祁文藻也没想到,今晚还会在这里碰到这么多人。一时之间,心中的怒气消退的差不多,十分紧迫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孙女婿,我听说这里有个老不要脸的,来找你和我们家孙女的麻烦!”
“嗬,哪个老不要脸的,是吃了豹子胆吗?站出来让俺们看看,到底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