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一阵尴尬的沉默。
饶是周延昌见过那么多世面,也被江羡这句话给噎住了。
一是惊讶于江羡的厚脸皮,二是他怎么没看出他这个乖乖巧巧的女儿,才是“负心”的那个?亏他之前,看江羡很是不顺眼了一阵,没想到最后居然错怪了他!
贾氏更是瞪大了眼睛,转过头去盯沈忘心看了一会儿,虽然最后没有问出口,但她的眼神已经替她说了所有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江羡率先打破沉默,想周延昌和贾氏道:“老师,师母,此事说来话长,我想这些话还是我同心心私下说吧。”
“去吧。”周延昌长长的叹了口气。
沈忘心就算再不情愿,也只好跟着江羡出了门,毕竟在她爹娘面前,有些事情还真不好说出来。
贾氏眼见着这两人出了门,回过神来脸上的震惊之色更重。他们到底在干什么?秦王府和安国侯府家这种高门大院的孩子,居然越过父母自己谈婚事去了!
要是换做以前,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也许是现在年纪大了,见过的事情也多了,心里居然有一种随他们去的想法?
难道说,她好多年没回京城,上半辈子恪守的规矩,都抛到脑后去了吗?
周延昌看出贾氏的想法,他心里的震惊丝毫不亚于贾氏。况且,他还当了寒山书院这么多年的山长,平时都教导学生要遵教守理,到头来自己的女儿与亲传弟子,却格外的不拘俗礼起来。
换做以前,他恐怕更加难以接受!
“孩子们长大了,随他们去吧!”周延昌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把门外守着的下人叫进来,让他们替自己沏一壶茶回来。
贾氏却仍然有些担心,迟疑地说道:“阿羡那孩子是个好的,我自是放心他的。只不过安国侯那边,只怕……”
周延昌闻言冷笑一声:“我秦王府的亲事不怕他不答应,再加上近日京城都已传遍,心丫头才是苏阁老的亲外孙女,身世地位在京城不比别人差。他若不是个重利的人,当年他夫人王氏,也不可能那么早就病逝了。”
实际上,周延昌收江羡为弟子,除了他确实是个可造之材,心里到底存了怜悯之心。若非安国侯的新妇,这么多年没为他诞下一个孩子,以江羡的品貌早就能扬名京城了,又何必在去年的寿宴上,才郑重其事地介绍给众人认识?
“也是。”贾氏摇了摇头,想起江羡当年还是个孩子的模样,不由地陷入回忆中去。
不过一会儿,下人泡好了茶端上来。两人喝了几口茶,便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沈忘心和江羡出了门,两人便往秦王府的花园里走去。王府里面人口不多,除了一些服侍主子的,其余的多是负责扫散的杂役。
因此两人有心躲避,便能在诺大的亲王府里面,轻易地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
他们在长廊里走着,走到花园的一处歇山绿顶,漆着朱红色柱子的水榭里。这水榭建在水上,三面围着矮平的栏杆。
临水的那一面,开了一扇落地大窗,这扇窗常年不关。窗顶上挂着一席竹帘,上头用帘绳卷起来,平时就用它来挡风遮阳。
江羡牵着沈忘心进了水榭,阳光洒在水榭的地上,窗外一缕缕微凉的春风吹进来,拂在人脸上有几分惬意。
沈忘心刚跨进水榭,见江羡嘴角挂着笑,越想越是来气,问道:“你同我爹娘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害得我晚上又要挨我娘的说教。”
“我若不说,便要背个负心汉的名声。”江羡低笑了一声,“事关我的清白,总是要申辩一二句的。”
沈忘心被他逗笑,故意哼了一声:“你还有什么清白?”
江羡只觉得她如今,越发的有了几分风情,尤其看着他的模样,娇憨之中带着几分勾人。
让他情不自禁喉咙一紧,看着那一张一合的樱唇,便忍不住想吻下去,好好的品尝一番。
“本来是有的。”江羡的声音有几分沙哑,用指腹摩挲着她的嘴唇,明知道多了不太好,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像上了瘾似的。
“是被你夺走的。”他声音沙哑而又低沉。
“我何时……”沈忘心只觉得,一股奇蓝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话说到一半,却又想起似乎真的是自己主动吻他的:“我那是再给你喂药!”
江羡眯了眯眼睛,一把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的背抵在中红色的柱子上:“我不介意,再让你喂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