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一张榻上,一群人不晓得围着谁,只留到一双粉色绣鞋露出来。
她一走上前去,那群人纷纷让开。
这才看清楚,一个中年妇人在榻上坐着,腿上枕着个少女。
沈忘心还未看清楚这少女什么模样,便忽然撞上那妇人焦急的目光。
她见到沈忘心愣了片刻,便倏忽的低下了头去。
“这位夫人还请让一让,令病人仰躺着,才能让她好过一些。”沈忘心说完话,在床头坐下来,这才发现原来床上躺着的正是祁长乐。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人群里的中年妇人,却见她目光躲闪,竟然不敢正眼看自己。
虽然她从来没见过这位中年妇人,可见到她与祁长安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又想起方才她守在祁长乐身边,哪里猜不着她的身份?
这位恐怕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那位大约不想认自己的苏玉了。
沈忘心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她来京城这段时间,虽然苏府的人不曾提起,可她自己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本来想躲个清静,不愿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没想到,她这次来国公府,却不经意撞上了。
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让自己定了定神,沈忘心说道:“早先便有风寒入体的症状,但病体尚未痊愈。理应卧床休息,不该外出劳碌,更何况在这等会上交际周转?这位姑娘是累着了,身子愈发地虚弱,只怕回去之后,病情还得反复几日。”
话音落下,就见国公夫人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她脸上还带着担忧之色,可方才细微的神情却被一众贵女捕捉到了。
沈忘心说的没有错,刚才祁长乐是在玩击鼓传花时晕倒的。鼓声落下时,团花正好传到祁长乐手里。
一个贵女听说祁长乐善跳胡旋舞,便怂恿着众女让她跳。可祁长乐不知为何再三推脱,众女还以为她害羞,最后劝得她扭扭捏捏的跳了。
谁知这圈才刚转起来,便见她步子越发虚浮,没过一刻便倒在地上,吓得众女不敢再继续往下玩,都进了暖阁百无聊赖地待着。
看这模样倒好像是自己害她似的。
那贵女越想越生气,不由冷笑道:“这位大夫说的对,病体未愈便该在家里歇着。不过一场宴会罢了,没必要一定要来。国公夫人一向宽厚,又不会因这事怪罪。何必折腾得大家都不得安生,白白浪费了场好心情。”
话音落下,众女中也有同她一般想法的,便出声道:“我听说原本是没请她的,不知为何竟也进来了。若是跳不得胡旋舞直说便是,姐姐妹妹们又不知道她得病,倒好似我们如何了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