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往里头去吧。”江羡说着,不等祁文藻同意,便走在前方带路。
祁文藻和江羡在大堂里一众病人的注视下,随着马大夫一同进了后院。后院的情形可热闹得多,只见院子里放了一只大木桶,木桶里装满了清水。
木桶旁边望着几个竹篾编成的框,筐里装满了碧玉一般的芦荟。
木桶旁边,一个身形窈窕的姑娘背对着他们,利索的清洗着芦荟,把洗干净的芦荟都装进她身旁的盆子里。
而在她身后,还有两个生得玉雪可爱的双生子,正一边玩着水,一边给她帮忙。
两兄弟不知为何嬉闹起来,追着对方打闹个不停。那姑娘显得有些哭笑不得,一遍遍让他们不要玩了,赶紧把洗干净的芦荟拿进厨房里去,让厨房里的翠花婶赶紧处理。
由于自己有一对龙凤胎,祁文藻在别处见到双生子,便觉得格外亲切。
他看了那对小团子有一会儿,才用目光搜寻起祁长安的身影。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祁长安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坐在那个大木桶后头,卖力地帮着那小姑娘洗芦荟呢!
老实说,见到从小锦衣玉食的祁长安,在这里帮着别人干粗活。祁文藻既心疼,又吃味。
心疼他从来没干过这些活,怕是有得他受。吃味的是作为父亲的自己,从来没被这般孝敬过,他倒好离家千里,却在这里像只老黄牛一样“哼哧哼哧”地给人干活。
在他看见祁长安的时候,祁长安也看见了他。
祁长安哪里想到,他父亲竟千里迢迢从京城跑到江州来,在他帮着沈忘心洗芦荟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感觉就好比晴天一声霹雳,六月下起了飞雪。
他整个人一时僵住了,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芦荟,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服,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
“父、父亲……”祁长安站起来,讷讷地看向祁文藻。
他发现祁文藻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仿佛自家种了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一般。可仔细想了想,似乎又不是这个意味,他父亲似乎在用更加复杂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沈忘心。
而此时,沈忘心也察觉到祁文藻的目光,回过头来见他看着自己,愣了愣:“长安,他是你父亲?”
祁长安听到沈忘心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已经不知该说什么的他,只好向沈忘心点了点头。
“既是长安的父亲,那便请您到厅里坐坐吧。”沈忘心扫了祁文藻一眼,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特别对待。
祁文藻此时已经愣住了,难怪刚才他总觉得这小丫头的背影熟悉。眼前之人,不就是那天五味食府的东家吗?而他自己却因为厨娘的事情,与这丫头闹了个大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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