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头,他爹听了他的做为,快被他气死了!他们自己病了便罢了,却想拉着全村人垫背!如果不是沈小大夫果断,只怕我们都被他们连累了!”
“是啊,这件事情都多亏了沈小大夫!”旁边的人也跟着点头称赞起来。
沈忘心没料到他们的反应,正开方子的手顿了顿,笔上的墨水把宣纸晕了一大片。反应过来之后,她连忙换了张干净的纸,长长地出了口气。
她还以为这群人会怨恨自己,看来是她想多了。
马大夫吃完饭,刚踏进大堂,见到的就是这副情形。他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把自己隐在药柜后头。这件事情他听沈宣提了一嘴,却不如今天这么详细,也许是沈宣害怕张大娘担心,所以才没透露当天的细节。
即便他没到现场,听见几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事情的始末,都听得一阵心惊肉跳。
断腿断胳膊,算他们自己的,等瘟疫好了再到医堂来治。
要有反抗致死的,就当瘟疫病死了!
乍一听异常冷酷,可谁又能想到,这么有魄力的决定,竟是一个小丫头做下的!
马大夫听着听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看来他到五味药斋来的决定没有做错!凭沈忘心的能力,总有一天,五味药斋能成为和荣春堂比肩的所在。
或许,还能超过荣春堂也不一定!
沈忘心早看见马大夫,只不过不想戳穿他罢了,见他慢悠悠地从药柜后头走出来,便若无其事地说道:“马大夫,和我去一趟海洲庙。”
“现在?去海洲庙?”马大夫有些惊讶,“东家,可咱们没有方子,去了也是白去啊!”
沈忘心轻轻地瞥了他一眼,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那表情仿佛在说,谁告诉你没方子了?马大夫这才回味出不对味来,眼中先有了震惊,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东家,这是有方子了?”
沈忘心懒得理他,起身一个人出了三槐堂,马大夫在后头忙不迭地跟上。现在,就算沈忘心没提一句关于药方的事,他也万分肯定,沈忘心一定有了主意!不然,她不会贸然前往海洲庙!
春日正午的太阳还不大晒人,一群守庙的小伙子身边放着木棍,坐在庙前的石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
往年这个时候,他们生为家里的青壮,本应该和家人一起下田插秧苗。可现在,他们却守在庙前,心情沉重地听着庙门里的呻吟声。
“我听说,下游的黄岭村全村的人都没剩几个了。临着黄岭村的几个村子,也是死的死逃的逃,先逃出去的还算好呢!后头官府去了人,把村子封了,整里的人都锁祠堂和庙里去,现在是想逃也逃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