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台阶上的病人们垫起脚尖,拼命向沈忘心挥舞着手臂。要不是台阶下方几根手臂粗细的木棍对着他们,警告地挥挥了,他们可能已经冲下去,直接把沈忘心身边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虽然被关在海洲庙里,可他们也听守门的小伙子说,武步溪下游的一村子已经死了几百口人了。几百口那是什么概念?要是小点的村子,那就相当于整个村的人都死光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身边人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闻着仿佛弥漫充斥在整座海洲庙里,那种油腻的腥臭味,觉得海洲庙虽然是神灵的庙宇。此时此刻,却像困住他们的人间炼狱!
他们要活着!
他们不想死!
外头还有父母儿女在等着他们,他们要是死在海洲庙里,说不定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这些病人心里有多恐慌,看见沈忘心之后就有多高兴。以至于在正常人眼里,这群手舞足蹈像乞丐一样的人,与精神失常的疯子没有什么区别。
“沈小大夫,您来这时,带了救命的药吗?”终于,有一个人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众人往沈忘心身上一看,只见她两手空空地来,甚至连平常出诊惯背的药箱都没带,脸上便露出慌乱的表情来。
“是啊,沈小大夫,您怎么能忘了带药呢?”
“那可是我们救命的药啊!说不定……说不定下一刻,死的就是我们呢!”
有人的情绪已经控制不住,根本没办法以正常人的思维思考了。
沈忘心看了里正一眼,见他眉头紧索,虽然明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依然怀着希望的眼神,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大家不要着急,沈小大夫也正在研究救命的方子!”沈宣大声向病人们喊道,“沈小大夫为了找方子,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你们放心,我们是不会放弃你们的,都回庙里养病吧!一旦找到药,沈小大夫会马上来救你们的!”
但沈宣的话并没有起到效果,反而激起了众人的情绪。
病人们一听沈忘心没带来药,当场大闹起来,几个还有力气的立刻朝他们冲了过来,任由木棍抵在他们胸口上,一边朝着沈忘心张牙舞爪,一边质问道:“你们这么说,和让我们等死有什么区别?什么沈小大夫,你师父不是神医吗?连一个小小的瘟疫都治不好,你算什么神医!”
“这哪是什么瘟疫!”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在突然站了出来,在台阶上大笑起来,“你们还不明白吗?这是沈家列祖列宗怪罪下来了,族长的位置本就是大房的,长房继任是几百年没改过的事!现在,他们三房的人当上族长,就出问题了吧?让你们当初不选我!嘿嘿嘿嘿,这就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