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结香抽抽噎噎地说:“对不起,东家姐姐。我和哥哥不是真的想吃糖,小时候娘亲给我们喝药,都会给我们冰糖吃。我们……我们是想娘亲了,呜呜呜……”
沉香没有说话,耷拉着脑袋站在一边。
沈忘心还当是怎么一回事,蹲下身子和他们齐平,说道:“东家姐姐没有怪你们,但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同我和三奶奶说,不要瞒着我们知道吗?”
两个团子很乖巧地点头,看得沈忘心心里一阵柔软。沈大娘又给一人喂了碗降火的绿豆汤,这才放他们离开。她今天没到村口去溜达,为了今天的事情,在沈忘心耳边念了一晚上才罢休。
沈忘心怨念极了,以前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三奶奶哪里去了?两个小坏蛋,快把最疼她的三奶奶还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张彦远听到医堂的门开了,才从睡梦中醒过来。木板床太硬,睡了一晚上,他就觉得腰酸背痛。最主要的是,昨天他没沐浴,现在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酸臭味。
他没在医堂多留,在大堂柜台上留下一两银子,没打招呼就离开了。
陈先昨天宿在县里,为了回到医堂干活,他早早就雇了辆马车回来,正好看着穿着玄色布衣的张彦远上了马车。
陈先离开书院久了,一时间只觉得眼熟,没认出他是什么人来。再加上,他在书院里时,也只和出身差不多的人相处。张彦远那种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根本不会同他多说一句话。
因此,一时之间没认出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回到医堂的时候,正好撞见沈大娘在收拾前院的厢房,便问道:“大娘,咱们医堂里,昨晚住了什么人吗?”
沈大娘答道:“一个大热天穿黑衣服的小哥儿,昨天中了暑歇在医堂里,今早留了整整一两银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陈先拍了下头,猛地想起自己在村口撞见的,不是张大公子又是哪个?可张大公子一向锦衣玉食,怎么会穿着一身布衣,突然出现在溪头村呢?
他立刻就想起,前段时间沈秀才拉着族长,用村里的林子要挟沈忘心,让她到张府去当大夫的事情了!
“我当他为什么突然过来,原来是贼心不死。忘心,我们可得小心了,万不能被他们算计了去!”陈先愤愤不平地找到沈忘心,他是没那个能力,要真有那能力,现在就上张府去讨说法去了!
沈忘心虽然惊讶,可心中已隐隐有预感:“昨天我替他诊脉的时候,发现他不但有暑症,还有胃病。只治了他的暑症,就是不想让他多留。只是……没想到,他竟是张府的大公子。罢了,他要做什么现在也不得而知,只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边,张彦远特地走到村口,才上了自家的马车。
他昨晚并没有睡好,一上马车又开始昏昏欲睡。车上的小厮见他睡了,便爬到车辕外头坐着,和车夫聊起天来。
“喂,咱们家少爷昨个儿是真中暑了?”车夫冲那小厮笑了笑,压低声音问道。
小厮掀开车帘的一角,见张彦远真的睡着了,这才放松下来,撇了撇嘴说道:“那可不是?咱家这位公子爷对自己可真够狠的,要我说中暑么,装装就是了。那沈小大夫再厉害,还能看出这个来?可咱们公子爷倒好,对自己可真是狠得下心啊,顶着那么毒的日头,硬生生从县里走到了溪头村!你说厉害不厉害?”
县城到溪头村,那得有多远的距离!
车夫睁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竖起大拇指:“厉害,咱们家公子爷实在是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