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某做官,从来不在乎朝廷的官员是否腐败,也不在乎天子是否昏庸,只在乎自己是否能为治下百姓带来安宁。其他人贪污,那是其他人的事情,杨某只要守住本心,做好自己应该做的,那便足以。”
“至于改变天下,改变朝局。杨某虽然有心,但却无力。说句大不敬的话,君者,源也,若是不能从源头处解决问题,便是做再多也无用。一条河的源头是浑浊的,那么整条河都是浑浊的。可若是源头清了,那么整条河也会慢慢变的清澈。”
“说实话,杨某有很多机会可以回到洛阳,进入大汉的权利中心。可是一旦杨某回到洛阳,就再也不能为百姓做些什么。与其留在洛阳无所事事,还不如在外面做一个小官,为百姓谋福。”
听完杨懿的话,黄承彦肃然起敬,起身对杨懿深深拜道:“听君一席话,当真振聋发聩。黄某以前只想着朝廷昏庸,又不想与那些贪官同流合污,这才一直没有出仕。却从来都不曾想到,若是天下人人都如在下这般,那这天下就真的没救了。”
“先生太客气了!”杨懿低声叹道:“杨某也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已,只恨杨某势单力薄,只能守住治下的一郡百姓,却无力改变朝堂局势。”
“太守大人太过谦了。”黄承彦郑重说道:“只凭太守大人此心,就足以胜过天下人。黄某以前还有些不解,以太守大人的家势,想要进入洛阳为官应该十分容易,却不知为何会到南阳。今日听到太守大人之言,才明白太守大人心中之志,实在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比,黄承彦佩服之至。”
话落,黄承彦又是深深一躬。
“先生可知,今夜欺负婉儿那人是谁吗?”杨懿问道。
“那是何人?”黄承彦好奇道。
“他的父亲名叫孙固,官居南阳长史,他们孙家,如今也算是南阳第一世家了。”杨懿解释道。
黄承彦闻言疑问道:“太守大人有什么难处吗?”
对于那个什么孙家,黄承彦是不放在眼里的。如果你真的只把黄承彦当成一个普通的名士,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黄承彦出身荆州黄家,他的兄长黄祖乃是江夏太守,而黄承彦的妻子,也是荆州大族蔡氏出身。这黄家与蔡家,在整个荆州都是数一数二的大族,如果拿孙家与黄家、蔡家相比,那真就如同萤火比皓月,寒鸦比凤凰。
“难处倒是有一个,还希望先生不吝相助。”杨懿拱手说道。
黄承彦说道:“别说太守大人今夜救了小女,就凭太守大人心中之志,就足以让黄某为之赴汤蹈火了。”
杨懿微微一笑,说道:“倒也不需要先生赴汤蹈火,只是如果拿了孙固,那么我南阳的长史一职就有空缺,如今南阳百废待兴,实在需要人才相助。所以杨某斗胆,还请先生屈就。”
对于黄承彦其人,杨懿是很想招揽的,毕竟只要招揽了黄承彦,就等于与黄氏、蔡氏两大豪门建立了联系,日后占领荆州,也少了许多麻烦。
虽然暂时还无法让黄承彦认自己为主公,但只是邀请他做官,应该还是很容易的。
也不枉费杨懿厚着脸皮吹了一晚上的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