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将家中的古董名画擅自拿走转卖,是个只知道酗酒赌博的、不正经的男人。
父亲出身于原本前景光明的门第,只是婚后几年,家族因为一次小买卖的失利而逐渐没落,自那以后经济方面都依赖麦格诺利亚家族,此外,传言那次“小买卖”的中心人物就是父亲。
自从理解了一切,安就非常瞧不起自己的父亲,即便是因经商失败而受挫,再次努力就可以了,然而父亲没有这样做,也从不关心看护病重的母亲,只是一味的逃避,因此,单单是从母亲口中听见父亲这个词汇,安就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又是这样的表情……真是浪费了这么可爱的脸蛋儿。”母亲用拇指轻轻地揉著安紧皱的眉间,看起来为女儿对父亲的厌恶很是忧虑,虽然对方是那样过分,但似乎依然有爱情残留。
“不要用这么不好的话说爸爸,他也不会一直当坏人的啦!现在也有想着变好喔!他一直是个踏实生活的人,真的哟!虽然走了点儿弯路,但只要我们在这里等着他,总有一天他会好好回来的。”
安知道那天是不会到来的,就算他来了,她也不打算热情相迎。
退一万步说,就算情况真是这样,那么明知自己的妻子因重病而反覆出入医院,却从没有来见过一面的这种行为,那就不是逃避现实了,只是因为不爱吧!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应该也是明白的,父亲什么的,没有也好。
就像是从来不曾存在过,在安的心中,称得上家人的只有母亲而已。
因此在安看来,让母亲感到悲伤的,就算是父亲也是敌人,夺走自己和母亲共同时光的,即使是依照母亲希望前来的自动书记人偶,也是她的敌人。
妈妈是属于我的,破坏自己与母亲的世界的所有人,对于安而言,都相当于敌人。
庭院中的阳伞下,摆放着老式的白色长椅和桌子,母亲和薇尔莉特就在那儿开始了写信,契约时间是一周,看来母亲确实打算写封很长的信,又或许是要寄给很多人。
母亲身体依然健康的时候,经常在家中举办派对招待友人,只不过那时有过往来的人,如今都已经不再联络了。
“就算写了也没有意义呀!”
安没能靠近,而是躲在房间的窗帘后观察着两人。
为了让安在她们写信时离开,母亲是这样说的:“就算是母女之间也需要隐私的喔!不是吗?”
对于总是粘着母亲的安来说,这真是残酷的命令。
“……到底在写什么呢!是给谁写的呢!好想知道啊!”用手肘撑住凸窗的边沿,安托著腮叹了口气。
送茶点的事都由女仆来做,所以现在的安无所事事。
因此,她连装成乖女儿来探查内情这样的事都做不到。
安只能远远看着,就像面对母亲的病时那样无计可施。
“人生为什么会是这样呢!”虽然说着这样的台词,但毕竟还只是个七岁的孩童,并不像大人的样子。
她无精打采地继续观察,不久就有了各种各样的新发现,两人虽然是在安静地工作,但看起来是时而十分开心、时而又非常悲伤的模样。
开心时母亲多半会欢快地笑着拍手,悲伤的时候则会用薇尔莉特递过来的手帕擦拭眼泪。
母亲原本就是情绪起伏激烈的人,但即使如此,安依然觉得对一个刚刚认识的人,这样未免太过敞开心扉了。
妈妈,又会被骗的啊!透过母亲,安体会到了他人的无情、冷漠、背叛与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