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
“嗯,你傅酒酒确是拜过我薄西家族的列祖列宗,可傅酒酒,我可曾与你一同跪拜?”
“我问你,你跪拜我列祖列宗那日,我薄西洲可曾与你一同跪拜?”
“所谓夫妻之礼仪,上拜天地,下跪高堂,夫妻对拜,三礼而行,而这三礼,又是也不是,要夫妻二人共同完成的完成才作数?”
“而那日,我可有与你一同?”
“傅酒酒,不过是你一人罢了。”
——
傅酒酒,原来不过是你一人罢了!
原来是这里么?
原来——是在这里吗?
今天,他说他有事,不能陪她到浮生堂,让她独身一人来到浮生堂,见爷爷奶奶和母亲,在爷爷奶奶和母亲的提议下,向薄西家族列祖列宗的牌位,下跪,行他们百岁之好的约定,到来日,竟然成了他伤她最为深的利器!
嗯,什么,你早已见过我的家人长辈,父母兄弟,什么你早已入我薄西家族家门,拜过列祖列宗,是,没错,但——
那不过是你一人而为之,并非我与你一同做下,那么,就能算什么数?
别说算数了,甚至就如同笑话!
哈哈哈哈——
到那天,听到男人这样一番话,傅酒酒是真的笑了!
笑得,几乎要出了眼泪了。
那血红血红的泪,和那时,她身下流出的,染红她衣裙的红,没有什么上下。
好在那天,已然是深冬,而她除却穿了一层又层厚厚的衣服外,也都是深色的,黑与红,于是,便没有人看见她身下的红!
只是眼里的红!
也没事,那不过是,冬日,北方的风沙迷了眼睛,揉上一揉,也就好了。
可那风中的血腥味,她嗅到了,那是她孩子的味道——
——
小小洲——
宝贝——
妈妈穿那么多,是想让你暖和一点,医生说,妈妈体寒,生你或许要比旁人艰难一些,那妈妈就好好注意注意,保保暖,争取,让你来到这个世界顺利一些。
马上就要来了。
我的宝贝,马上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了。
只是最后,怎么是以这样的方式呢——
——
老公!
我曾经以为我已经够狠了,但原来。
我比起你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傅酒酒比起薄西洲,比起这个她自己爱进骨子里面的男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傅酒酒的狠啊!
真的算什么呢!不过浮生世界,小小一叶孤舟般的存在!
男人,他永远是那么的风轻云淡。
曾经,她爱死了他如此模样,因为他的风轻云淡里面,挟裹了对她遮天蔽日的宠溺,一个外表至冷至漠的人,却从心里开始溃乱,为自己疯狂,看他冷漠,一寸寸崩裂,那是多么极其满足任何心态的事情!
更是爱意至浓!
可到那天,傅酒酒才知道,没有的。
她原来是不喜的,一个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的人,爱和冷漠,她怎么也看不到,有什么意思!
人人说薄西洲薄情,她从前不信。
人人说薄唇的男人,薄情,她从前不信。
到那天,她信了,她终于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