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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冯氏的腿,哀求道:“母亲,这件事一定不能叫祖母知道,如果她知道我珠胎暗结,一定会杀了我的。”
上回因为她和萧廷玉有染,老夫人就差点要了她的命,如果再知道了这件事,真的是会直接弄死她,一了百了的。
冯氏也知道。
她不说话,冷着脸琢磨了好一会儿方才稍稍缓和了面色,低头看了严锦玉一眼道:“可是这件事恐怕还是不好办,为了你,我之前就已经把你祖母给得罪得不轻,虽说你有了身孕,南康公主应该不会再卡着不叫你进门了,但那个萧廷玉却一直对锦宁没死心呢……”
“不!我绝对不能答应让那小贱人跟我一起进门。”严锦玉闻言,突然就尖叫起来,目光狠厉的说道:“母亲你给我想办法啊,明知道郡王爷对她有那心思,还叫她也跟着嫁过去?到时候在公主府里还哪里有女儿的立足之地?”
冯氏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现在纵使我想拿她给你铺路,老太婆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她心里权衡了半晌。
严锦玉也是紧张不已的不断思考,最后脑中就是灵光一闪道:“母亲,我现在有了郡王爷的孩子,这多少算是个转机,不能先用缓兵之计吗?您就跟公主说是那贱丫头还没行过及笄礼,晚些时候再送她过去?届时等我生下了孩子,处境就大不一样了,应该还有得周旋。”
“可南康公主也不好糊弄的……”冯氏沉吟。
不仅仅是南康公主,就是严锦宁……
那丫头如今和她之间越走越远,一旦闹起来,那也是个大麻烦。
“母亲!”严锦玉却是不依。
她心里自有另一套想法,今天严锦宁已经彻底激怒了她,就算萧廷玉对那小贱人再怎么迷恋又如何?只要给她时间,她总有机会锄掉这个眼中钉的,到时候萧廷玉就算再喜欢……
一个死人,对她而言也不具威胁性了。
“我尽量吧,明天我去见她,先试着探探她的口风。”最后,冯氏也只能妥协,盯着严锦玉的肚子忖度道:“现在有了孩子,倒也不全都是坏事,总之你自己好生把握吧,千万要一举得男。”
“这……女儿哪里说得算的。”严锦玉面上略带了几分娇羞,低了下头。
冯氏心烦意乱,起身往外走,“那你歇着吧,我先回去!”
她举步往外走。
柳眉赶紧过来搀扶严锦玉,“大小姐快起来,您现在有了身子,这地上凉……”
话音未落,却见杨妈妈脸色惨白的一把捂住了嘴巴,盯着严锦玉裙子后面惊呼道:“血!好多血!夫人,大小姐见红了!”
众人俱是一愣。
柳眉最先低头看过去。
严锦玉今天穿了一件深色的留仙裙,又因为是在晚上,屋子里的光线昏暗,那会儿冯氏在发脾气,大家都尽量的不敢惹她,使劲把头垂下,此时看来,却见那地面上,严锦玉刚跪过的一方居然已经汇聚了一小个血泊,还有血水滴滴答答的从她暗色的裙摆上往下滴。
“啊……”柳眉惊叫一声,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冯氏和严锦玉等人这才纷纷回头,看到流了一地的血,冯氏就先倒抽一口凉气。
“啊?怎么会这样?”严锦玉也吓傻了,顿时白了脸,身子摇摇欲坠的就要晕倒。
杨妈妈急得跺脚,“夫人,大小姐见红了,这怕是要出事的,赶紧叫大夫吧!”
冯氏一个激灵,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挥着手里帕子道:“快!快先把大小姐扶到,杨妈妈,去把姜大夫找来!”
“是!”杨妈妈应了,转身要走,冯氏重又一把拽住了她,警告道:“低调点,别叫消息传到梅苑去!”
绝对不能叫老夫人知道,否则以老夫人的脾气,严锦玉绝无活路。
“老奴明白!”杨妈妈谨慎点头,快跑着去了。
这边柳眉和冯氏身边的两个大丫头一起把严锦玉扶到了躺下,冯氏是生养过的,有经验,赶紧吩咐,“不能让她再流血了,先拿被褥,把她的垫高。”
也不知道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被吓得,严锦玉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纸样的苍白,完全不似是活人的模样。
她一个提线木偶一样的任人摆布,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方才已经流了那么多的血了,她居然也没觉得肚子怎么样的痛,只是觉得身上血液被人抽空了一样的手脚冰凉,然后就是满心的恐惧。
“母亲,母亲!”她抓着冯氏的手,颤抖着哀求,“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我会不会死?会不会?”
“没事!没事的!”冯氏握住她的手坐在床沿上,也是心里没底,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方才她打严锦玉的那一巴掌让她撞到了哪里了。
她心里发慌,于是扭头又冲外面吼:“大夫呢?怎么还不来?赶紧去催?”
“母亲救我!您一定要救我!”严锦玉痉挛似的颤抖,呜呜的哭。
整个屋子里一片血腥气,丫头们都缩着脑袋,大气不敢喘。
姜大夫大半夜被从被窝里挖出来,杨妈妈没说什么事,他也不敢耽搁,当即就穿戴妥当了,带着药箱过来。
这时候严锦玉已经知道痛了,躺在,着身体,死去活来的。
冯氏怕她吵到人,就让丫头拿帕子塞住了她的嘴巴,又让几个丫头按住她的手脚,不叫她乱动。
“夫人……”姜大夫进门的时候就先被这血腥气冲得惊了一跳。
冯氏一敛肃杀之气的回头,沉声道:“别废话了,快过来看看。”
从刚才开始,严锦玉的血就没停过的流,这时候冯氏都已经不指望孩子还能保得住了,就只希望严锦玉别有什么闪失。
姜大夫也是老资格了,严锦玉的身下一片,他当然知道这是女人小产所致,这时候都来不及多想其他,赶紧过去给严锦玉把脉。
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压抑的叫人浑身不舒服,姜大夫把完了脉之后,直接就对冯氏摇了摇头,“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
冯氏头大如斗,又看了眼严锦玉,“玉儿呢?她这情况……”
“好在孩子的月份还不算大,再加上大小姐本身的身体底子好,夫人放心,大小姐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只是少不得要受些苦头了。”姜大夫叹了口气,也不耽搁,转身去写了两张药方,然后递给了杨妈妈,嘱咐道:“先用这第一张方子,马上煎药送过来,为了不留下后患,必须先把小姐体内的脏东西清一清,后面再用这另外一个方子调理。”
“好!”杨妈妈也不敢交给别人,自己亲自揣着药方连夜出府去抓药了。
“痛!我好痛!”这边严锦玉还痛得死去活来,不断的挣扎。
冯氏当然知道女子小产是极凶险的一件事,虽然姜大夫保证说严锦玉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一整晚她也不敢擅离左右,亲自守在知画斋,并且严禁下头的人走漏风声。
这边的公主府里,南康公主打发了冯氏母女,并没有直接回后院她自己的住处休息,而是绕道去了萧廷玉那里。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那边走,一直到了萧廷玉那院子外头也没见到有什么下人把门。
南康公主脸一黑。
梁嬷嬷察言观色,刚要发作,就听那院子里传来断断续续贼兮兮的淫笑声。
“别挤!别挤!给我看看!”
“你滚一边去,刚开始就一直是你霸着地方……”
“嘘……别吵别吵,快看……我就说白兰这丫头够浪吧……”
……
福顺和另外一个守夜的小厮一起趴在窗外偷听屋子里的动静,大半夜的,两人听得面红耳赤,一脸的兴奋,居然连南康公主都进了院子里了也没察觉,还在为了抢地盘而争执。
南康公主不明所以,见状先是愣住了。
梁嬷嬷立刻走上前去,板起脸来正要呵斥,就听那屋子里传出女子娇滴滴的啼哭告饶声,“爷,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嗯……呜……奴婢受不住了……”
梁嬷嬷服侍南康公主多年,当然听一耳朵也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这女子的声音如泣如诉,只是好像并不见怎样的享受和欢愉,是真有些不堪承受一般的告饶。
南康公主是皇家公主,在房事方面为了皇室体面,和她那驸马之间从来都克制,梁嬷嬷也是头次听到这么激烈的战况,纵使年纪一大把了,也是忍不住的老脸一红,本来的气势就被浇灭了下去,只就压低了声音呵斥道:“谁教给你们的规矩,大半夜的在这里听主子的墙脚?”
福顺两人正听得兴起,如是被人当头一瓢凉水泼下来,两个人被淋了个透心凉,再回头一见南康公主站在院子里,简直魂飞魄散。
“见过公主!”两人屁滚尿流的奔过去,直接扑在了地上就磕头,同时心里暗骂不已……
这大晚上的,南康公主不睡觉,跑来自己儿子的院子里做什么?
那屋子里的动静不断,飘荡在冬日冷寂的夜色中,暧昧而引人遐思。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了?”南康公主面上也有些难堪,最后还是沉声叱问。
萧廷玉虽然是有通房丫头的,但他这人喜好风雅,以前都比较节制的,但今天这里面的动静却明显有些过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