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水温渐渐变凉,箬心仍犹有未尽,扬声唤梅儿进来加了几壶热水,又泡了会儿,才缓缓起身,赤足走到雕凤梨木屏风后,左臂一扬,拿下屏风旁衣架上的布巾,将湿漉的长发束起裹好,再扯过架上的衣物,细细穿戴好,才套上丝履,慢慢踱至门外。睍莼璩晓
“主子。”见箬心出来,梅儿立刻屈膝行礼,其余侍立在侧的宫女纷纷垂首屈膝。
“回吧。”箬心淡淡吩咐了声,左手搭上梅儿的手腕,举步先行,梅儿忙迈步跟上。
回到寝殿,梅儿伺候主子就寝后,方才轻手轻脚地带上房门出去,在外殿守着。
待梅儿一走,箬心立刻翻身下床,点亮妆台的烛火,就着铜镜细细打量着自己的脸,发现并无异状后,才放心地吹熄烛火,掀开帘帐上榻歇息。
许是宫外的遭遇太过骇人,这一觉箬心睡得极不踏实,噩梦不时入侵,待她睁眼醒来,天已蒙蒙微亮,如她所料,他并未摆驾她的凤仪宫。
“梅儿。”懒懒起身,四肢稍显酸痛,李太医开的药确实有效,她的伤口已开始结痂,有些许瘙痒的感觉。
“主子。”梅儿听得唤声,推门进殿,身后跟着一众端着洗漱用具的宫女。
“外面情形如何”不难想象,凤仪宫肯定有一大堆的好事者正等着看热闹,亦或是正等着看她的笑话,与皇上共患难回宫的丑皇后,一回宫欲献殷勤却吃了个闭门羹,或许有更难听的法也未可知,后宫来就不乏好搬弄是非,爱嚼舌根的长舌妇。
“嫔妃们在正殿等着向主子请安。”梅儿轻声应答,脸上担忧尤甚。
“哼。”不以为意地鼻尖轻哼,这个情形她早已料到。
也罢,一踏进宫门就该料到,只要她身在皇宫一天,就必须面对这些。
缓缓抬眸,望向铜镜中的那张容颜,红色胎记依旧醒目地横在脸上,显得有些狰狞,倾国的美颜不得见天日,心底不觉有些悲哀,喉间不由幽幽一声轻叹,似惋惜,又似不甘。
梅儿正轻柔地梳理着她乌黑的长发,动作却略显沉重,箬心只觉诧异,微微扫向铜镜中梅儿的脸,却发现如水的双眸间似含了心事,眉间略见愁容,檀口微张,似欲言又止。
“梅儿,发生何事了”箬心微凝了纤眉,出声询问道。
“主子,方才嘉贵妃遣了宫婢前来,是胎动得厉害,太医嘱咐要卧床静养,无法前来问安。”梅儿犹豫再三,还是了出来,心里犹然不忿,这嘉贵妃也忒嚣张了,当真不将主子放在眼里,明里暗里总与主子作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现下更是变加厉,仗着自己身怀龙种,肆无忌惮地挤兑主子,连她们底下的人看着都替主子不值。
“既是这样,就由她去吧,跟底下的人,叫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许乱嚼舌根。”箬心伸手在竹儿递过来的锦盒里挑着头饰,脸上未见丝毫不悦的表情,语气淡淡的,似乎在着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梅儿虽心里为主子感到不平,但碍于主子有令,她也只好遵从“是,主子,奴婢知道了。”
“好了,今儿个就这样罢,咱们去给太后请安罢。”对着铜镜端详了一下妆容和打扮,瞧着妥当了,箬心这才搭着梅儿的手,到正殿接受了妃嫔们的问安,闲聊一会儿后,便遣散了她们。
到了安寿宫,箬心依规矩向太后行了个大礼,礼还未行妥当呢,便被太后一脸疼惜地扶起,一把搂入怀中,不停地宽慰着。
少不了,自然又是一阵嘘寒问暖,待从安寿宫出来,日头已经升得老高了,冬日的太阳真是暖和啊,让人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了。
“梅儿,回宫”就在梅儿以为主子会趁着这太好的晴天,走走散散心时,主子却下令回宫了。
“主子,今儿个阳光甚好,咱们不如走走”未等梅儿答话,嘴快的兰儿已然率先回道。她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太阳,贪婪地吸了一大口气,似乎觉得惬意极了。
“回宫吧,宫累了,觉着身子不爽,宣李太医给宫瞧瞧。”箬心故意大着声音,好给没有眼力劲儿的兰儿提个醒。
“是,主子。”梅儿狠狠地瞪了兰儿一眼,扶着主子便进了轿辇,兰儿也不知自己错哪儿了,又不敢问,只好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走在轿辇的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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