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魔皇打断了老镇守使的话,她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站在树下。
“我早就说过,若是再敢上前,我们就是敌人!你们,为何还要跟来?”
哗啦啦——
月湖的水开始绕着椼树打旋,湖底传来恐怖的气息,大家都下意识警戒。
罹厄朝水底伸手,黑光一闪,一把造型狰狞的古剑出现在她手里。
剑身尸气弥漫,那双抓住剑的手都干枯了不少。
“敌人还是离开,选吧!”
长剑指向老镇守使们,剑上的尸气朝着四周铺开。
“小娥,别闹,跟我们回去!”
老镇守使们原本也在犹豫,可罹厄的那一句“为何还要跟来”,让他们做出了选择。
为何还要跟来?还用说吗?更何况,来都来了,怎么能就被魔皇一句话就吓回去了?
那他们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拼这么久的命干什么?
“小娥,不论发生了什么,你先把剑放下,跟我们回去。”
老镇守使们很肯定,不论面前的是魔皇,还是罹厄,她都是小娥。
朝夕相处,让他们无比熟悉那眼神。对谁都一样凶狠,唯独面对他们时会流露出一丝眷恋。
任凭罹厄怎么瞪着他们,可她的站姿,她的眼神,还有她的气质,一点都没变。
罹厄,魔皇,他们不在乎,也不想在乎。他们在乎的只是以往那个陪伴他们的小姑娘,那个在心里加上了家人定义的小女孩。
可惜,这只是老人们的一厢情愿。
罹厄看了眼天上激荡的云海,举起了手里的古剑。
“三秒,离开这里,否则,死。”
“小……”
嘭——
剑光横扫,有人一头冷汗的闪开,有人当场一分为二,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飞了出去。
本来就破碎的街道彻底倒塌,四周的水里满是血色。
“啊!!”
嗖——
有人反应过来,看着断开的身体惨叫。
苏灵韵几人没被打中,急忙救人。丹药入口,药效散开,却不能抹平心中的惊诧与伤痛。
罹厄不屑的瞥了眼手忙脚乱的镇守使们。
“蝼蚁。”
她是罹厄,是主族的少帝,是椼城大阵的主持人,除此以外,她什么都不是。
“怎么办?她好强!”
“为什么还有一尊魔皇?”
“这怎么打?我们该继续吗?”
这一剑把所有人都吓怕了,没人死亡,但大半镇守使都被这一剑腰斩,全靠丹药吊住一条命。
这么大的威力,看罹厄的样子却好像只是打了个喷嚏一样简单。
她可以挥出一剑,自然也可以挥出下一剑。一剑就把他们报废了,那下一剑呢?他们接得住?
苏灵韵感受着体内流逝的寿元,她时间不多了,如果再不打,她也将迎来结局。
可她打不过啊!
这是一个可悲的事实,在罹厄挥剑的那一刻,她就清晰的感受到了。
强!比金甲妖皇还强!
即便燃烧寿命也打不过金甲妖皇,她拿什么跟罹厄打?
如果她出招,即便她接住了下一剑,其他人也会被波及。
她看了看倒在地上为数不多的战友,他们已经废了,若是现在再挨一剑,必死无疑!
该怎么办?
一支人数不到五十的队伍,等级撑死也才妖尊,而他们面对的,是一座被催眠的城池,还有一尊全盛时期的魔皇!
夜风中,罹厄拄着剑,将目光看向苏灵韵。
她记得她,湖畔,是她组织了这次行动,让那些老家伙留了下来。
都怪她!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和那些老东西站在对立面!要不是她,那些老东西一个已经离开万诗遗海了。
恶念在蔓延,杀意钻出眼眶。
还在救人的苏灵韵心中一紧,看向椼树下的罹厄。
“都是你,害了小娥最后的家人。”
罹厄再次举剑,剑光冲出黑夜。
“小心!”
身后是濒死的战友,苏灵韵没得选。
她的一切都开始燃烧,她主动迎上了那道剑光。
哪怕是死,也不能让剑光越过自己。
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城内掀起了一场风暴。
“灵韵!”
黑银色的剑光爆开,尸气和暴风撞在一起,化作暴走的能量乱流。
月湖被炸得下沉,一截枯败的躯体落在地上。
苏沐然迅速落地,将丹药塞向苏灵韵的嘴。
可她怎么掰也掰不开苏灵韵的嘴,只能颤抖着,看着苏灵韵陷入无尽的迷惘。
眼前的东西似乎已经不能叫人了,枯死的树木是什么样的?
苏灵韵现在就是这样,刚才那一刻,她一口气烧了上千年寿元,整个人被瞬间抽干。
现在,她全身都像是干枯腐烂的古树,身上散发出腐败的气息,皮肤,头发都变成了死灰。
因为剑光爆炸,她被炸得血肉模糊,只是好像连血都被抽干了,躯体上看不见血色,只有被烧焦的骨肉,和被震断的经脉。
那张脸再也不复昔日神采,死灰,干枯,就像燃尽后的草灰,风一吹,就会破碎纷飞。
昙花一现很美,可代价是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