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苔,石缝里长出一棵棵植物的幼苗,有的已开出星星点点的白色碎花。
清风吹过,落下了几片雪色的白瓣,浮在水上。
几尾金鱼在池里游曳,还有几只小乌龟趴在岸边的草地上,这是上次胡彦被江长婷支走送回来的。
那个时候胡彦突然意识到自己上了江长婷的当,急着回去找人,又没有时间找盛水的容器,就把金鱼和乌龟放在了柜台上。
莫孤烟他们回来之后,又把乌龟和金鱼分缸,各自放在小角落里的桌子上,如果时畔一个月可以迎接两位数以上的客人,那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后来又被烛溪发现,直接放进了自己房间里的那幅画卷里。
烛溪坐在走廊上的座位上,手里抓着一根小树枝,她看中了一条白色的金鱼。
浑身上下布满雪白雪白的鳞片,红色的鳍上还有金边,游得极快,是条非常灵活的小金鱼,可惜就是胆子小了点。
小树枝轻点水面,把小金鱼吓走了,水面荡漾起一圈圈涟漪,逐渐浮现一片金红色。
那片金红色变成了一个人的样子,是何落日,她浑身浴火,像满满的一桶液态火焰从头淋到脚。
她手执一把月白色长剑挥舞着,剑锋所指之处,皆燃起金红火焰。何落日那一身烈焰金纹大红袍在夜色中飞舞,头上的赤翎在风中轻摇,随着发丝飘扬。
烛溪再次俯下身子,手中的小树枝在水面上点出圈圈水波,何落日的样子渐渐消失成虚无。
她把下巴搁在臂弯间,想道:既然确认他们安全了,那就可以了。药也在制作当中,大概再过两个星期左右吧,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哈啊——果然是太久没动手过了啊,有点生疏了,以前都不会这么容易累的,难道真的是我老了吗?”
既然你对我的人痛下杀手,那我也用不着客气了。
要不是看在她是自己的老朋友的面子上,而且自己以后还要用的上君卿,她当然用不着就这样维持表面上的和平,直接就带着剩下来的徒弟们打上门去了!
动手打人是不能的,但是,“小小的”教训一下是可以的,毕竟,哪些个小孩子没有“小打小闹”的时候呢?
就算烛溪再怎么敌视那个臭小子,无情的事实依旧还在原地。
就像一道巨大的沟壑,把它们送去了另一边,而自己只能在沟壑的这头孤独地徘徊着,也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她并不是那种善于表达出来自己的情绪的人,大部分时间,她的脸上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淡漠。
总是给别人一种距离感。
要不是身边有一群一起生活了上千年的人在,大概谁都会觉得她对什么事情都是一副“我无所谓啊,你们自便吧”的态度。
她很孤独。
因为自身的特殊性,她活了上千年之久,看着身边的熟悉的人一个个离去,只剩下自己孤然一身,无法顷诉愁绪。
烛溪十分特别,它可以不吃不喝不睡,它的路永远没有尽头,就是个圆圈,没有开始的起点,也没有结束的终点。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连停留在的现在都是随时都会失去。
它没有轮回,却一直都在“开始”与“结束”之间转换。
它一直都在轮回,从一段时间到达下一段时间。
只要它想,就可以可以改变任何东西,例如读取某个东西上所承载的信息、修改某一段记忆、创造奇迹与毁灭希望。
可偏偏就是无法改变自己。
这又是一种怎样的孤独?
“呼————”
她长叹一气,说道:
“要是照这种情况来看,这世道可不太平了。”
“不过,管他呢。”
她选择给君卿提供帮助,就是为了把整个蓝缇星的秩序搅乱,好让她重新建立起新的制度。
阿赫迪帝国的人,总是有一种非常奇妙的能力:他们可以迅速适应混乱的环境,并且在其中站稳脚跟,安全的生存下来。
大概这就是番狄格勒给ta的子孙后代留下来最好的东西了吧。
在莫孤烟他们离开时畔的时候她就站在门槛后目送它们的离开,一直到看不到它们的身影。
该是时候放手了。
烛溪需要好好的放松一下,于是她来到了时畔后面的花圃,她看见:紫藤树下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穿着淡紫色衣服的人。
“敢问阁下可是瑜蕊?”
“最近心情不好,赶紧废话少说,直接开门见山:你来这里想干什么?”
来者颇为不屑,“轻轻”的“哼”了一句,像一只趾高气昂的大公鸡,露出了一个不屑一顾的表情:“你可真是够无聊的,找你聊天可真是一件煎熬的事情。”
“再见!”
“你什么意思呢?!找你帮忙还敢拒绝我!”
烛溪微微侧过头:“这可不是求人帮忙的态度。”
“好吧……对不起。”
“其实我来是想………”
“怎么样,考虑考虑吧。”
“呵,你这说得,好像我会答应一样。”
她对来者语气中的志在必得,表示了莫大的毫不在乎,她丢了一个轻蔑的眼神过去,淡淡的说道:
“别高兴的太早了,以你现在的资本,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说得好像,你有十足的把握一样。”
对方说到这里,她抬起眼皮,那双翠色的眸子里透露出了彻骨的寒意,缩成了一丝细线的瞳仁缩得更加细了,倒映出了对方的身影。
“呵,谁胜谁负现在还说不定呢,别得意的太早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