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才是帝王。”
门外响起击掌声:“白姑娘这胸襟,就算我等男儿也难企及,只是太子曾允诺你后位,你就没有心动?”玉楼随口玩笑道:“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
“姑娘,你可要好好谢谢这位天城公子,是他解了你身上的毒,救了你。”玉楼欲起身施礼,“罢了罢了,这功劳暂且记下,”天城公子道,“哪日我落魄了,投到姑娘门下,姑娘不要装作不记得就好了。”玉楼笑道:“我宁愿永远欠着你这份恩情。”天城道:“眼下姑娘有什么打算,你若去找太子,我能保你安然进入大内,相信他必然会好好待你,可是宇文怀不会放过你,许多大臣也容不下你,太子若为你敢与天下为敌,也颇令人感动。只怕他这皇位还没坐稳,敢与众王公大臣叫板难保不叫人赶下来。”
玉楼出人意料问:“平南之怎样了?”未儿道:“他差点害死姑娘,姑娘还问他作甚?”“我和平南之无冤无仇,都只是各为其主,何况他待我也算是礼敬有加,不曾逾越,冲着这份君子,我也想跟他说句抱歉。”“殷王、平南之、汝道清、汝万吉判车裂,全族成年男子一律腰斩,十四以下及女子没为官奴,终身不得脱离奴籍。你轻而易举说抱歉也解不开这血海深仇啊。”天城公子劝道,“你还是安心调养身体,我在城外郊地还有一处隐蔽的宅子,你若觉得此处太聒噪,咱们可以挪去那里。”玉楼倒吸一口冷气。“刚刚是......”“姑娘不必在意,虾兵蟹将还是进不了我呼延家的内宅,只是怕扰了姑娘清梦。刚刚那批人不知是敌是友,被我府兵赶跑,势必不会罢休,等他们再折返,只怕咱们要躲到地堡里去了。不如现在抄小路走。”“也好。我并无意找太子兑现承诺,我当初并不是冲着他这番承诺而帮他。只是有一样东西,我要去拿回来,但此时我若贸然去找他,他热血上头,必然不肯轻易放我离去。且等等吧。”玉楼知道,自己对太子,不过是感动和同情,并不存在其他。
正是新旧权力交替之时,太子上位,清理旧势力,也在寻找玉楼,出城颇为费事,好在天城公子化妆手艺不错。
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一笼竹林之中隐隐出现一处宅子,背山面水掩映在湖光山色中,玉楼感叹,真一个修生养息的好地方!
宅子大门简陋,并不像权势人家的所在,牌匾上只写了“呼延家竹溪庭”几个字,进得大门,却是另一番景象,迎面一棵迎客松,修剪得错落有致,庭院整理的一尘不染,偶有一两片竹叶掉落,倒为这院子添了几分仙气,左右门廊挂有银色镂空灯笼,点缀三三两两碎玉,简洁不张扬,院子里一口大缸,大到能放下一处假山石,里面养着几株睡莲,开着罕见的并蒂的花儿,底下鱼儿游得欢畅,进了内院,几处菊花开的正茂,东西厢房皆悬挂荆条编制的草席,竟然也十分古朴雅致,玉楼对于这个地方已经打了九十九分了。
天城公子道:“姑娘只管在这里住着,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此处护卫仆婢周到,景色还可堪入目,一应供给有人定时送来,车马差遣一应俱全,若想进城里逛逛,只怕还需委屈姑娘等待些时日,等风头过去。”
玉楼终于忍不住:“敢问公子,是何来历?为何对玉楼如此周到细致,玉楼无权无势,不知如何报答?”天城公子道:“举手之劳,不足挂怀,平南之要杀的人,就是我要救的人。”玉楼道:“公子与平南之有过节?”“一言难尽。”玉楼极尽自己脑子里的知识,这个年代姓呼延的无非是匈奴部落迁来中原,十有八九为北魏人士,北魏分裂后,不少士族门阀移居别国,呼延家能堂而皇之地开府建邸,必然已举家迁入建康,投靠了陈国。她想起了呼延芸,想必这位天城公子就是呼延丹的亲生子了。不管那么多了,眼下自己余毒未清,且听他安排,他若有歹心,自己早就暴尸护城河了。
玉楼结结实实地过了几天世外桃源的日子。教会未儿如何洁面护肤,如何护理头发,清理牙垢,活脱脱一个美容达人。
这日未儿说要出门买一些胭脂水粉,临出门,玉楼叫住了她:“未儿,你虽是太子的人,我视你情同姐妹,你可以一去不回,但是不要违背咱们之间的情谊好么?我不想连累天城公子。过几日我自会去找太子殿下,我和他之间还有未了的事情。”未儿只好说:“姑娘慈悲!我全家老小皆是得了太子照料,在王府里当差,若我一直不能去太子府复命,我的家人必然不能善终,我必须回去交差。我就说和姑娘走散了,不知姑娘去向。”玉楼道:“我且相信你。不为难你了,你且拿着这支箭,就说在护城河边发现的。”这是平南之射向玉楼的那支毒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未儿哭哭啼啼地走了。玉楼赶紧找到天城公子,告诉了他,自己放走了未儿。“既然放走她,我就已经做好了太子或者宇文怀找到的可能性,唯一的顾虑就是怕要连累你了。我眼前也没有别的去处,不如将我送去城内的客栈?”天城仰天大笑:“姑娘小看我了。我是那种人吗?我既然救了你,就会对你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