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小曼却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

    她不为自己，当初拒绝顾澜而抱有任何后悔之意。相反，在她心底，一直很庆幸自己，当时理智的拒绝了他。

    因为，她清楚。

    如果顾澜是在这时候提出交往的要求，她一定会忍不住答应他的。

    幸好不是，这样既无得，亦无失。

    至少不是被顾澜抛弃的，她好歹在他面前留了一份尊严。

    但是从那时起，小曼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完全式的机器学习，无休止的各种习题，直到她脑子里再也钻不下顾澜。

    经过半年无休无止的努力，高二上学期期末考时，小曼终于脱胎换骨，考上了年级第一。

    而顾澜，那个始终保持年级第一的家伙，期末考的成绩竟跌到年级五十多名。

    而在他入学生涯这么多年来，从没发生过这事。

    高二下学期开学时，班里转来一个来自外省的转校生，是一个男生，叫谢琛。

    人很沉默，时常一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默默发呆。

    小曼每次看到他，总会想起因为家庭经济压力不堪重负，后来不得不忍痛退学的徐浩。

    他就坐在徐浩的位置上，只是不同的是，桌面上不再叠着满满的书本。

    小曼可以随心所欲地倒在后面，而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一直以来，小曼是一个热情又仗义的好学生，自从当选八班新一任的班长后，更是义不容地挑起了团结互助同学的重担。

    为了让他快速融入这个新的班级，小曼便会经常主动转过去同他聊天。

    主要是聊聊家常，问问他以前在学校的情况。

    那人一开始，并不乐意搭理她，被她问得烦了，偶尔会回几句。

    但是，小曼从来都是个热情的娃儿，在这等冰山面前，即使吃了冷棍子，依然吓退不了她。

    在屡战屡败后，那人终于缴械投降，对小曼唯命是从。

    当然，也不过是小曼问一句，他答一句而已。

    可是，这已经足够了。

    班级里开始传绯闻，称小曼和谢琛两人互相喜欢仰慕对方。

    因为只有小曼会主动和谢琛聊天，而一向冷漠不说话的谢琛，只有小曼和他说话，他才会搭理。

    渐渐地，谣传越传越远，大家都在说，八班的班长和转校生谢琛谈恋爱了。

    至于当事人之一，小曼从不搭理这些绯闻，反而心情好时还会主动推波助澜，邀着谢琛的肩膀向众人放媚眼。

    直到有一天下课，她拉着谢琛的手，笑嘻嘻地说要为他算命时，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盯着她。

    猛然一抬头，竟发现是顾澜，那个与她断绝关系一个多学期的男人。

    有所不同的是，顾澜一向阳光俊朗的脸上此刻面带冰霜，目光阴狠地盯着两人相互交握的手心，熊熊怒火如同火山喷发。

    那天场面很混乱，小曼只记得谢琛被顾澜冲上来狠狠干了一拳，而后谢琛还手，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小曼被吓傻了，只顾着冲着顾澜叫他住手，叫他不要打了。

    没人敢制止他，顾澜满目焦灼，眼睛狰狞红肿得像一头怒火中烧的狮子，理智全无。操起身边的家伙，可以用来砸人的东西全都被他毁了。

    那是，小曼第一次见到顾澜发狠的样子。

    曾经有人在校园BBS说过一句话，顾澜就像一头喜怒无常的狮子，你若得罪了他，他心情好时，可以放你一马，最多整你一顿；但若是遇上他心情不好的时刻，你就等死吧。

    他不但可以让你在这个城市混不下去，更可以让你身败名裂，在其他城市也混不下去。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小曼当初竟然有勇气主动挑战他的尊严，把他逼得下不了台。

    眼见情势越来越恶劣，众人都拦不住像是要杀人的顾澜。情急之下，小曼顾不得那么多，从后面死死抱着顾澜的腰腹，不让他动手。

    顾澜那时被刺激得像疯子一样，完全没去顾虑他身后的是谁。

    一个踉跄，小曼被他重重地推倒在地上，随后眼泪汹涌而出。

    随着周围的尖叫声，顾澜才反应过来刚才抱着他的是小曼。

    不可置信地转头一看，只见小曼坐在地上，埋着头颅哭得泪流满面，地板上全是沾湿的泪水。

    眼尖的人，发现小曼的手心都磨破了，冲上前问她手是不是受伤了。

    小曼没回答，只是一直哭着重复着同一句话，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顾澜这边只顾得小曼的伤势，被谢琛重重打了一拳，身上全是伤痕也没反应，冲上去抱着小曼一路往医务室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