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季虞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转身与小丫鬟一左一右,搀了王妃的手臂,离开这无限萧条的院落!
夜灯长明!不知从何时起,季虞便能一熬便是一夜!
无尽的等待,伴随着手上起起落落的针线,也便显得不那么乏味了!两个前途未知的女人,守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不知渡过了多少个夜晚!
小丫鬟是熬不惯夜的,王妃一早便打发她睡觉去,此时正在外厢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年轻真好!”王妃的感叹打破了夜的寂静。
“是啊!自从两年前,玉儿去了先锋营,我这一夜夜的总是觉着困,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季虞的声音竟有几分老迈,眼角的法令纹,越发的深了!
“你年轻的那会,可真拼命,怎么就不觉得累呢?”王妃停下手上的针线活,摇头轻笑:“若非如此,王爷也定不会让你留下,任由你孤老终身!”说着话,拿手拍了拍季虞的手背,无限的惋惜。
夏萌萌淡淡一笑,刚刚穿过来的那会,还以为自己很快会挂掉,没想到这没死成,自己反到多了个儿子,心里虽不能接受,可为了生存,便只能整日的奔忙,这一忙,便忙过了二十年!
这二十年的忙碌,恍如昨日!
季虞想着含笑摇了摇头:“这样挺好!”谁说不是呢!至少在这一世,她活过了二十年。
王妃淡淡的瞥了眼季虞的脸色,拉过季虞那双略显粗糙的手:“你不会怪我跟王爷吧!”
“哪里会?”季虞抬头看向王妃:“您和王爷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说着抬眼看了看窗外,心底轻叹:“熬过这一世便好!”
王妃听了只得做罢,站起身伸了伸懒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什么时辰了,他们父子还没有回来?”
季虞跟着看向窗外,留神听了听动静:“要不把管家叫来,让他去听听消息!”
“罢了!”王妃忙摆手拒绝:“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风声传到宫里,你我恐怕都活不过明天!”说着扶着后腰,重新坐回桌边,拿起案上的针线:“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到淼儿和具儿的子嗣?”
“淼儿跟具儿都已成家,生下孩子是早晚的事!王妃何必挂怀?”季虞听了,忙出言安慰。
“只是可惜了玉儿!”王妃说着放下手上的活计,轻声叹道:“还未娶妻,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说着王妃又拉住季虞的双手:“我可真要对不起你了!”
季虞苦笑一声,垂下头来:“这都是命!”说着重新抬头:“天都要放亮了,王妃还是略歇一歇吧!”
“我一说你就岔开话题!心底肯定是怪我的!”王妃抓住季虞的右手,一脸的不忍。
“王妃仁慈!季虞哪敢?一切都要看玉儿的造化!王妃切莫挂怀!”说着扶着王妃躺下,又动手给王妃盖上褥子,慢慢的退出了房间。
走出房间的季虞站在当院,一轮圆月正渐渐淡出西方天际,东边天空已有橘色的彩霞,与湛蓝色的天空交相辉映,天地静好,莫名的让人心头舒畅,季虞幽幽一声轻叹,拖着老迈的步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季姑姑!”有人猛的撞到季虞面前,轻声唤道,季虞心头突跳,猛然刹住脚步,定睛一看,那人年约二十,样貌齐整,自带一股英武之气,且是面相十分相熟,却一时记不起到底在哪见过。
“我是季将军的属将黎东平!”年轻人见季虞面色狐疑,忙自我介绍。
“是了!这样的装束该是玉儿军上的,只是这脑子一时转不过弯,竟怎么也想不起!”季虞心底轻叹,自己当真是越加的年老糊涂了。
“怎么了?玉儿怎么了?”季虞连声追问,上前一步,紧张兮兮的抓住对方的手臂。
“您放心!玉将军没事!只是受了点伤!”来人忙出言安抚。
“哦!那就好!”季虞语气一松,转而又不放心道:“伤在哪了?重不重?”
“我正是接了将军的命令,接您过去看他!”年轻人含笑说道,一面亲腻的走到季虞身侧,随时准备搀扶。
“那走吧?在什么地方?军营?”季虞抬手指向正门方向,心底却生出一丝狐疑,莫非有诈?可倘若王上已经知道消息,为何不直接派兵入府,却派专人来诓自己这个下人做什么?
心里想着,脚下便显迟疑,刚想扭头再问,不想突觉脑后一疼,人便昏了过去!
“干什么呢!?磨磨唧唧的!这要是让人发现,你我都别想活了!”有人从身后接住倒向地面的季虞,一面责怪搭讪的年轻军官。
“季姑姑她认识我!正准备跟我走!你这个时候出现,分明是在抢功!”年轻将领一脸的不服气。
来人警惕的看了看左右:“找死也不挑地方!这里是王府!随时可能有人过来!拆穿你只在早晚!”来人不再啰嗦,把季虞往肩上一扛,飞身上了院墙。
那青年将领跟着打量了下周围,果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忙也跟着上了院墙,出了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