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即使在高速移动中这种感觉也始终让玛琳觉得不对劲。
但是她又说不出来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即使这里是贫民区,为什么会这么安静?街上也没有一个行人?
找到问题点所在的她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摆出戒备的架势。
“啧,看来我也得加把劲才行了。”
说话的人并不是玛琳,也不是她所熟悉的人,然而那种机械合成的男性声线,是她一度听过的类型。
银色的镰刃刀光一闪,击落数只射向她的弩矢。
接下来的攻击却并没有瞄准男人显出身姿的方向:一道血箭划了个弧线,打向了完全相对的位置。
“麻烦。”
一手持弩一手持盾的铠甲男在血液的浸染下露出了自己原本的姿态,带着几分狼狈。
“所以说我不想和你们这些能破解我源石技艺的家伙对抗,太麻烦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工作需要,另外如果不是因为你停下来的话,我们的战场本不应该是这里的。”
“所以这怪我咯?”
“别停下来啊,你一停下来我所有的计划都乱了。”
“我觉得这首先应该怪你自己射术不够精准。”
对话平淡无奇。然而,两人的战斗却没有对话那般平淡。
一个在不断催动固定弩炮台射击的同时,也在用自己的手弩压制着对手的移动路线。
一个滴水不漏的把射向自己的弩矢全部击落,用最简洁的步伐追击着敌人。
——三、四、七、十一。这个人到底准备了多少弩炮台?
玛琳在心中默默估算着参与攻击的弩炮台数量,与射击时间。
已知的情报在于,那些弩炮台毫无疑问是在自动攻击的,以玛琳的鲜血感知无法发现任何操作者的存在,而自动攻击意味着她可以根据射击节奏来躲开大部分的射击。
——十三、十六、二十一……居然五座炮台架设在同一地点,还真是下了血本。
可以躲避的空间被压缩的越来越小,甚至已经到了需要用血雾化来躲开几次攻击的地步。
但是她没有停下追击的脚步,攻击甚至变得更加犀利。
“果然当初我就不该接下这个单子。”男人举盾,正面接下了镰刃重重的一击,这让他连退了三步,“真是吓人,战场上的恐怖故事里说雾蝶有着常人无法抵挡的爆发力这件事原来是真的。”
“嗯?你害怕了?”玛琳挑眉,空出左手召唤一群血蝴蝶冲向了男人。
“啊,怕得要死,但是他们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机械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他随手抓出一把弩矢像扬沙一样撒出,却让每根都准确的命中了一只血蝴蝶,与之共同湮灭在空气里。
“所以说,你到底是谁?”
“在卡兹戴尔活下来的无名小卒B而已,像你这般伟大的人物不需要知道我的姓名。”
漆黑的盾牌横扫而出,压制了单手持镰的玛琳,让她不得不向后跳出几步以回避接近同时射击的全部弩炮台。
——二十六……二十七!
扭腰曲身,纤细的身体摆出一个奇妙的姿势扭开了新追加的两枚弩矢。
“可惜,我还以为这两下能取得什么战果呢。”他叹息道,脚下的步伐却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眼前的男人一直在后退,似乎并不考虑与做她正面对抗这件事,也像是在引诱她往自己退却的方向继续前进。
敌人越想你做什么,那你就越不要做什么。
这是刚刚踏上战场时,那个如父亲一般的男人对她的教诲。
于是,玛琳脚下踩着连续的小碎步辗转腾挪,向后退出了三步。
“你……”
“不和你玩了。”
接着,他看到她脸上露出微笑,猛然和他拉开了距离。
似是一口气没上来,他剧烈咳嗽的声音在机械变声器的扭曲下无比模糊,像是被水糊了喇叭的耳机一样。
“该死的,不按照计划来是在给我增加工作量你这女人!”
这回即使是机械音也无法掩盖男人的愤怒。
——四十?我开始佩服这个男人布局的速度了。
红色的雾影穿梭在箭雨之中,毫发无损,只是很明显,她所有的撤退路线都被男人的幻术掩盖住了。
“没有用的,在你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海市蜃楼而已。”
他的身形再度消失在空气里,声音凭空传来,和声音一道传来的,还有更加致命的箭矢。
“规划好的路线只有一条,擅自更改赛道可是犯规!”
“那,干掉裁判算不算犯规?”玛琳笑笑,却没有向着男人的位置发出攻击,“首先是,三个!”
镰刀斩在空无一物的地点,却产生了某种机械被击碎的声音,破碎的弩臂零件粉碎,显形,掉落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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