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
又一群小蜘蛛像海一般涌向飞鼠,蛛丝亦密如骤雨地钻向他。
飞鼠捋着胡子,单手持剑吟了一句:“冲!”其剑上一道电流星散的剑气瞬间砍碎了它们。
王仙儿闪到半空,趁他剑势刚歇的间隙,朝飞鼠拍出几十道妖光。
飞鼠微微抬头,王仙儿看到他眼中的一点寒光,心莫名地抖了一下。
“这是恐惧么,是小妖仰视大妖魔的那种本能恐惧么?!”她心中说。
“缠!”一声低吟,飞鼠的短剑散作一缕白烟,飘然而上冲散王仙儿的妖力,又卷在她娇躯上,瞬间将她扯了下来。
王仙儿卜一落地,挥手就要招出蛛丝,但身上的白烟又凝成剑刃,飞鼠已攥着剑抵在她眼睛上。
“就你这只连妖技都没有的娃娃,还想去挑战‘上殿一’?玄烈大人在世都不是他对手,你还不被他打屁股哦...”他拍着王仙儿的额头笑道。
王仙儿却不搭话,只傻乎乎地看着他。
飞鼠又拍了两下,王仙儿忽尖出四只小牙冷不防地咬了他一口,一道毒立时从手掌窜进了他经脉中。
飞鼠初不以为意,妖丹闪了闪就要将毒逼出。
怎料这些毒竟似有智慧一般,在他手臂里散成了霖霖微粒,令自己的妖力浑然没有办法冲散。更为可怖的是,这些毒又冷又有腐蚀性,一下渗到血肉最里层蔓延开来,星星点点地在腐烂自己血肉和经脉。
飞鼠大惊,扒开袖子就见整条胳膊起了红疹一般红彤彤的,自己妖力已然无法运在胳膊上。
“这不是蜘蛛毒,你从哪儿弄来这等混合的妖毒!”
“是哥哥留在我身体里的!”王仙儿拍着手笑道。
眼见这些毒已窜到肩膀,飞鼠化作一缕烟坐在了隘口上,疾疾运起妖丹内的所有妖力来驱散毒。
王仙儿“嘿咻”一声跳在他身边,笑着说:“看你还怎么拦我!我这可不就去前面的停鹤台了么!”
飞鼠气的胡须倒立,冷声道:“骄横的小鬼,人家可不像我这样软心肠!死了,还别怪老家伙没提醒过你!”
王仙儿弓下柳腰,拍着他的额头笑道:“我哥哥和两个傻狍子小伙伴都在往那赶,去找一个小姐姐。我焉能不去?若我侥幸没死,回来再找你拜师。”
飞鼠一听,心中大喜,胡须更翘了,当下便问:“怎么改变主意了?”
“别急,我有个条件。”
飞鼠胡须立马耷拉下来,作难道:“老家伙虽精通暗杀术,是个顶级的杀手,但从不滥杀别人。你若想让我替你先杀几个冤家,可万万不行。你可以学了我的妖技,日后自己去杀。”
王仙儿见他不似个坏人,心想:“哥哥正需要强悍的帮手,我也确实需要个师傅。”
便道:“你甩了玄烈,来北极岛吧,做青城派的末级弟子如何?”
飞鼠听了哭笑不得,一边坐着祛毒,一边叱道:“老家伙怎么能做萼绿华的门人!做不得,做不得,白白让人耻笑去。”
王仙儿讶然问:“萼绿华是谁?”
“她是青城掌门...”,飞鼠顿了顿,又说:“额,老家伙都忘了,已经一千年过去了,她是不是都不在了。”
王仙儿便说:“现在是夕月上仙掌管青城派,没人嘲笑你。”
飞鼠拨浪鼓的摇头,说:“那她岂不是萼绿华弟子的弟子?我做了她徒孙的门人,更是羞耻。说不得日后飞升后再碰到萼绿华,要被她笑掉大牙!不成,不成!”
王仙儿用尖长的指甲戳着他脑门道:“人家早早飞升成仙了,而你一千年前还被田园剑派的人杀了。就你这两下子还妄图升仙?!”
飞鼠豁地站了起来,手臂已然好了,怒骂道:“老家伙若不是当年被那狗杂暗害又怎么会...”
他忽然停住,想了想又说:“算了,陈年旧事,提这些作甚。”
王仙儿惊道:“你的毒怎么突然就好了?”
飞鼠甩了甩胳膊,笑道:“区区蛇和蜘蛛的混合毒又怎么能难住老家伙?我不过佯装中毒,试试你是否要趁机取我性命而已。眼见你心地不坏,我更满意收你当徒弟啦。”
“瞧你倒是个好人,怎跟着玄烈这等坏蛋?”王仙儿问道。
“我只是对你好,对别人可就很...”飞鼠冷笑了一下。
他又说:“玄烈大人虽大恶有余,但颇有些豪侠气概。他的生存之道,你们正道当然是看不懂的。”
正说着,一柄仙剑曳着条火光,如一颗流星射向停鹤台。
王仙儿看到仙剑上立着一裹在粗布中的高大男人,惊道:“上殿一?!他又来了!”说罢化作一道绿光,作势要飞过去。
“冲!”飞鼠低吟一声,一股剑气射晕了王仙儿。
他将王仙儿丢下隘口,冷声说:“看来你们是我徒儿所说的小伙伴。青玉妖尉,你居然也投诚了?”
隘口下,司马巫纵身接住了王仙儿,一旁的青玉则抱着半死不活的查方平,羞答答地给飞鼠行了礼。
“老家伙拦住他们,可就算完成最后一件做妖将的差事啦。萼绿华都不在了,我还凶狠好斗有什么意思?日后好好教这个徒儿修炼妖术,再不与玄英山有任何牵扯好了”,飞鼠心中一片淡泊,纵身跳下一招剑法打晕了几个人,拖着他们亦走远了。
不多时,只听他边走边纳闷道:“茄色诅咒?度朔之山的鬼王形态?”
又听他低吟了一句:“刹!”
“呵呵,这样才乖么,两个娃娃跟老家伙逞什么凶哩?”
这一句话说完,深山中又寂寂无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