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凝成了云,使整座大殿像一座云顶天宫。
“错的是这个世道,何必介怀呢。你这位结丹期的大灵山高手终于要施展真正实力了么?”哥舒笑着问。
白云飞嘴里喷出口血,骤升灵力似乎对身体有很大伤害,他苦笑道:“我曾受过一次几乎致死的伤,这结丹期的灵力只能维持一刻而已。”
哥舒点点头,“所以我打晕那小仙姑,以期和你做一次真正对决。”
白云飞指着王右丞和苏小小又说:“你不像是个坏人,能否恳请你打倒了我以后手下留情,只吃我就好,别吃这俩小孩和我这师妹。”
哥舒摆摆手,“我只想下山去而已,你放我走的话,这场仗就不打了。”
大殿里的云团收拢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手持三叉戟,头戴宝雀战盔的天兵,威严肃穆地立在白云飞身后。摧天的灵力与剑气压地王右丞喘不过气来。
“好强的云之天兵,若你未曾受伤的话,应该还能再召唤出一只吧,真是可惜可惜”,哥舒说。
白云飞咳血举剑道:“你被石封了百余年,只吃了这厮一只手和一截腿而已,鬼术已很微弱了。若真对上拥有鼎盛黑火的你,只怕我再多几只云之天兵也是徒劳。两个虚弱之人对决,其实没有什么可惜,还很公平!”
哥舒微笑回应,眼中喷出两团黑火,朗声大喝:“黑火地藏!”
众烬合星罗,游氛铄人肤。厚地藏宿热,遥林呈骤枯!
黑色灵火焚着大地,一尊头戴黑色毗卢冠、一手持黑色锡杖、一手持黑色幡幢的地藏菩萨坐着黑火灵台从地下缓缓升了起来,高大的直顶在大殿宝顶上。
哥舒持剑划诀,“劫浊火、见浊火、烦恼浊火、众生浊火、命浊火,济渡众生五火临世!”
黑火摧半空,星雨洒中衢。五团黑色业火围绕成佛之光相,徐徐转动在黑火地藏身后,一团团黑色灵力如雨滴洒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王右丞吞噬剑气如蛰伏的小蛇,立即将淋在他身上的黑色灵力吞吃了干净,但他再也顾忌不到它,终于大喊起来:“你俩都是我的朋友,不要杀啦!错的是我,我不该找花荣的麻烦,把你们聚在这里非拼个你死活我!白师兄,大叔,你俩赏我个耳光就各自散了吧!”
徒劳的大喊里,白云飞与哥舒齐齐爆喝,云之天兵与火之地藏炸在了一起。
斑斓的复眼中,云吞火、火炙云;神兵举戟诛佛、佛以五浊恶世火弑神;白云飞浑身浴血地将剑割在哥舒脖颈,哥舒燃着地火将黑龙火剑砍在白云飞右臂。
殿内火云滚,石破天惊迟。忽天地昏沉、惊日月弥踪的两团灵力散尽后,一截握着白剑的臂膀在飞沙走石里打着转落在了王右丞身前,白剑正插进地里。
白云飞头发披散着,嘴里吐着血和唾沫的混合物,捂着断臂倒在了地上。
哥舒脖子被砍断一半,正喷着浓臭的血,他望着白云飞说:“可惜,可惜,就差了一点点而已。”
他扶正脖子,虚弱地走向王右丞。
王右丞吞食了身上的黑色灵力,将将能爬了。他匍着一点点抓地往前爬,眼泪淌了一脸,口中不住地喊:“白大哥,白大哥!大叔,大叔!”
哥舒惨笑道:“放心,这小子死不了。”说完跪在了地上,黑色的灵火褪了干净,他俨然已油尽灯枯。
王右丞慌爬在他身前,举起手在他嘴里,大声说:“大叔,你快吃了我!吃了我,你就不会死了!”
哥舒推开他说:“你体内有吞噬剑气,我咬你一口立即要被吸干啦,哈哈哈!”
王右丞立即望向了白云飞那截断臂,哥舒按住他道:“我不吃好人的肉,一口也不吃的。世道再错,我也不想犯错...?...”
错字未说完,一头麒麟巨兽从后咬住了他的头。在王右丞空洞的眼神里,麒麟饕餮一口将哥舒的脑袋咬断吞进了肚子里。
哥舒临死前,忽将王右丞的手插进了自己体内,吞噬剑气立即源源不断地汲取他的黑色灵力。
血落似大雨,淋了王右丞一脸和一身。斑斓的右眼没有了视觉落点,八只小眼在胡乱扭动。左眼盯着无头的哥舒躯体,眸里一丝情感都不再有了。
大殿里,花荣爬了起来,他以灵力暂时压制住了毒,但浑身已溃烂成一团烂肉,脸皮都掉了一块。他猛踢了白云飞一脚,才握着剑一跳一蹦地朝王右丞走来。
麒麟又将头颅吐在地上,被他一脚踹碎。
他止不住开心地说:“我连杀一个半妖和一只魑级的鬼,替被奸杀而死的苏小小和光剑女人报仇了,当然还有这个大灵山枉死的白云飞!哈哈哈哈哈!”
“大叔,白大哥...?这就是你俩要的结果么?这个修仙的世界为什么会错这样?!”王右丞呆呆的发愣,吞噬剑气已经将哥舒的黑色灵力和灵根吞食了干净。
哥舒的尸体黑成了炭,龟裂碎成了粉。
花荣单手捡起一只眼球,蹲在王右丞面前,将眼球硬塞进王右丞嘴里。
“给我吃!给我吃下去啊!哈哈哈哈!”他癫狂地笑着。
王右丞喉咙咕噜一声,将哥舒的眼球吞了下去。
身后苏小小好马上就要醒来,嘴里呢喃地说着什么。
“嘿嘿,醒了最好!玩清醒的妞才最爽哩!”花荣边扇王右丞耳光边道。
王右丞被他抽地满脸是血,嘴里嘟囔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你若让这魑级的鬼吃了我,你们都不会死。可天下没有后悔的药卖,你们几个在地下阎罗殿后悔去吧!”花荣咆哮着攥剑捅向王右丞。
王右丞八色复眼忽然聚焦成一点,左手攸地搪住剑,手掌被刺穿了好大一个洞。接着右眼的颜色只剩下鲜艳欲滴的黄色,花荣身上还没驱毒的脓包突然又炸开了。
花荣大惊,挥手又招麒麟兽来,怎料麒麟兽刚跳出就散成了一地光影。一股股毒集聚在他丹田和脸上,腐烂了他这两处的神经,寒冰之毒又阻隔了他经脉的灵力传送。
王右丞插着剑的左手握断了花荣的剑,开口说道:“你若不着急杀大叔,专心以灵力祛毒疗伤的话,再有几刻钟的功夫我便拿你没办法了。只是你太坏,太心急,才会被我以毒制住。”
他忽然咬住花荣的脸,毒之黄眼分泌出更多的毒在他体内。
花荣运起还能调动的丝丝灵力弹开王右丞,一张脸皮又被咬了下来。
“你区区下阶剑气腌臜的毒,我只要片刻就能用灵根驱散”,花荣面部全非地叫着。
王右丞脱臼了下巴,掏出被震断的蛇骨剪来。他于空中挥剪,剪碎如冰渣,一把黑漆漆的剑露了出来。
他毫无感情地说:“这剑是以大叔的黑火灵力和蛇骨剪在我体内融合而成的,你瞧这剑上还有一只大叔的眼珠呢。”
花荣望去,惊惧地发现黑剑仿佛是个活物,剑脊兀自睁开了一只眼睛,正眨巴着看他。
“眼珠也是你让我吞下的,我还要好好感谢你呢”,王右丞猛将剑插进即将突破寒冰之毒封锁的花荣灵根。
花荣满嘴吐血,两肢乱颤地不住大喊:“我错了,我错了!你是正道,我听白云飞说了你是大灵山师弟,你是正道!你可别做错事,不要杀同门啊!”
苏小小已经缓缓挣开一只眼,在迷蒙地瞧着黑漆漆的大殿。
花荣大喊起来,“苏小小,快救我,快救我!这个鬼不鬼的家伙要杀我!”
王右丞将剑拔出,花荣立即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得救了。
怎料王右丞打断了他下巴,薅着他头发往大殿的更深处走去。路过白云飞时,王右丞给他止了血,眼泪又落了下来。
花荣含糊不清地“呼噜噜”嘶吼,在地上徒劳挣扎。在被拖进暗处时,他只听王右丞不住地在自言自语一句话,“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