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没有薛蟠,贾蓉几个还算老实,单金荣一个掀不起什么风浪。
再不济,学里还有执事堂在,难道管不了一个调皮学生?
一念至此,贾珠笑了笑,拉着媳妇的手把玩:“我还当什么事儿呢,你这么认真的样子。那就让他来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不好好学,不守规矩,可是要挨罚的。”
李纨笑着晃了晃他的手:“这是自然。既来咱家附学,阖该如此。”想了想,又说起金氏送礼,自己拒绝的事。
贾珠闻言点点头:“这事做的对。咱家也不差他那点儿,且这么点小事,也不该夺人所爱。
对了,你到时候给那金氏说一声,若她那侄儿家果真贫寒,符合条件的,可以申请免学费。”
李纨望着丈夫年轻英俊的面庞,深觉他不仅人物出众,更难得是个极善良的人,一时对他的爱慕更深了几分。
被媳妇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瞅着,贾珠心中也生出几分炽意。夜里二人自是一番情意绵绵,倒让空气也热了几分。
第二日,李纨便打发人去贾璜家,跟金氏说了此事。金氏闻言大喜,对着来的婆子谢了又谢,想了想,还是咬了咬牙打赏了几个铜板,这才亲自送人出去。
那婆子摸了摸红封里似只有几个铜板,不由一哂。不过看这家也不似有钱的,有总比没有强,倒也笑吟吟收了。
待那婆子走了,金氏颇是喜气盈腮。瞅着天气好,家中也无事,赶忙去了哥哥家,瞧寡嫂和侄儿去了。
到了金家,见侄儿穿着洗的发白的旧衣裳,大白天的在院子里寻狗尾草编小玩意儿,一时又是气恼、又是心疼。
待进屋去,见嫂嫂在给侄儿做新衣裳,心里才算舒服了些。姑嫂二人寒暄了几句,金氏便跟嫂子胡氏说了附学的事。
胡氏喜之不尽:“真是多亏了妹妹,不然大郎上学的事,我真不知怎么办了。”
金氏也知哥哥去了以后,家里穷得紧,没见侄儿穿得衣裳都旧成那样了吗?
她也晓得嫂子是个没能为的,只得安慰了几句,又把那琥珀夜光杯递了回来:“珠大奶奶没收,你好好给哥儿存着吧。”
胡氏见这珠大奶奶竟肯不要好处就帮忙,口中自是千恩万谢,又谢了小姑子一回。
金氏摆了摆手:“大郎是我亲侄儿,比之儿子也不差什么,他的事便是我分内之事。”
顿了顿,又叮嘱道:“今儿珠大奶奶传话来,说是咱家家贫,可以免费附学。到时候让哥儿在学里申请了,他们过来考察。只要符合了,也能省下一笔银子。”
金氏自是高兴不已,这年头读书是个无底洞,不让孩子读书,到底说不过去,毕竟先夫还是个童生的。
若让大郎读书,自家现下一应产业皆无,实在是负担不起。要不是小姑子坚持要儿子附学,言说她可以贴补一二,儿子怕是再没机会读书的。
如今竟能免了这钱去,真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