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整天,杜非回到公寓,坐卧难宁。
他感觉自己的胸腔中有一股漩涡,正在试图把他身体卷入未知之中,周身的每一寸细胞都似乎在因为紧张而跳动。
夜幕再度临近,他呆在卧室中,紧张地查询着关于这次事件的报道。
结果查询了好几个小时,他也没有查询到任何结果。
甚至于那天关于西雅市工人失踪案的记者招待会都找不到任何的记录。
也就是说,有人在试图消弭这件事情的影响。
难道说,真的如同丁澜说的那样,长乐盟正在等待自己的态度,并不像把事情闹大?
杜非走到门口,望着外边的夜空,今天的黑夜天空之上,星辰格外的明亮,宁静而带着祥和感。
这让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既然现在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不如先行答应丁澜。。。
他刚要回到屋中给丁澜打电话,屋外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杜非回头看去,却见星夜之下,两侧的路灯昏暗飘摇,丁池的身影却站在了不远处,正在向他招手。
“你怎么来了?!”杜非震惊地看着他。
丁池跑到他面前,这家伙不知怎么回事,不但穿着大棉袄,后背上还背着一个大背包。
“废话怎么这么多,大冬天的,你不先让我进去!”丁池白了他一眼,直接闯入了杜非的屋中
“臭小子,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兄弟我说!”丁池一进门,直接坐到沙发上抱怨道。
杜非闻言,原先惊喜的情绪顿时消减了下来,“是你姐姐告诉你的吗?”
“那倒没有,”丁池来到餐桌前,吃了几块摆在上面的灵果,“我原先只知道你相好姚琪的事。”
他说话的时候,差点喉咙被果肉呛到,杜非便不再说话,放任丁池把这一盘的灵果吃完。
好一会儿,杜非才续上方才的话,诧异道,“你这怎么和一只饿狼一样,几天没吃东西啊。“
“可不是嘛,为了找到你,我这两天可是跑断了腿啊!”丁池白了一眼。
杜非看着他,“你来找我,不只是来弄吃的吧。”
丁池正色道,“当然不是,我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打算。”
杜非一愣,知道他的意思,“我还没想好。”
“那就好,”丁池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庆幸,“如果没猜错的话,我姐应该劝你去自首吧。”
“差不多吧,”杜非咬着唇,“那就算如此,我也不觉得我错了。”
“错不错先勿论,”丁池拿过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用塑封纸包裹的硬纸张,“我来这里,就是劝你绝对不要自首!”
说完,他把塑封纸放在桌上。
杜非看去时,就见这张透明的塑封纸之中是一张盖着执法局大章的通缉令,上面清晰地印着自己的头像!
虽然有一定的心里准备,但是看到那拘捕令三个字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跳了起来。
“怎么可能,丁澜姐明明说还没有立案!”杜非睁大了眼睛,这种拘捕令的形式他在伊无影的办公室里看到过,基本上大差不差,况且丁池没有理由捏造这样一个通缉令。
“你应该能理解的,”丁池咬着唇道,“很多内幕消息,我姐她也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得到的。”杜非死死盯着自己的拘捕令。
“我说了,我一直有在关注这边的情况,”丁池苦笑道,“我有一个在游戏中认识的朋友,正好在西雅市的执法队做文职工作。
“现在你的正式批捕公告还没有出,只有少数人知道真实情况,”丁池继续说,“前几天的天幕园区埋尸案其实他们也一直有在关注,毕竟弗里德其实在他们的圈子里,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
杜非的眼中闪出光芒,“他们相信我?”
“那是自然,基本上在西雅市执法局呆久的人,都觉得弗里德死得好,”丁池拍了拍他,“他也是华夏人,日常受到的歧视也是真切的,这也是他们愿意给如此重要信息的原因。”
“那你不告诉你姐吗?”
“不告诉,”丁池摇头,“我姐也好,其他可能给你出主意的人也好,如果之前就已经卷入其中了,他们是很害怕长乐盟的报复的。
“另外,他们总有一种莫名的幻想,总觉得对方会仁慈。”
杜非长出了一口气,“难道,我只有离开这个国家这一条路吗?琪儿刚刚失去了父亲,我不想离开。。。”
“哪有什么你想不想的,你击杀弗里德的时候就该有这个觉悟了!”丁池抓住他的肩膀,“其实你一直就有想过吧,只有畏惧和不想面对,还有一点天真的愿望。”
天真,确实是有啊。杜非脑中嗡嗡地响,丁澜那关于向长乐盟谢罪的想法,难道不是天真吗?
自己居然还差些同意了。
“你的意思是,逃走九死一生!不逃走,十死无生!?”杜非攥紧了拳头,“是啊,其实就是这么回事。”
“别这么悲观,”丁池脸色煞白,勉强安慰他,“你能杀死弗里德,寻常的执法队肯定阻止不了你的,你应该直接去非洲与父母团聚!”
确实,其实,自从去参加记者会的那时候开始,自己就只剩下这一条路了吧。
不要再欺骗自己了。
杜非重重地坐到了沙发上,内心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但呼吸却因为紧张而变得急促。
“你说的很对,我眼下,只能孤注一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