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好安大哥元气大伤不久,英倩再给你的浴汤里加几味调理的药……”
就这么着,一个大木桶被搬进了安金藏的病房,热水哗哗地倒进了桶里,伴着蒸汽,房间里弥漫着草药的香气。
一切都好了,安金藏看看左右那两个人和钟离英倩,就看着他,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们不走,我怎么脱衣服洗澡?”安金藏笑着说。
钟离英倩却一本正经地说:“安大哥你重伤初愈,我得照顾你,留你一人洗浴,我不放心。”
“哎呀,我没事儿,这多不好意思!”安金藏还要客气。
那俩小侍童就上来开始扒拉他的衣服了。
“哎哎哎,别呀,我自己来!”安金藏躲闪着。
“那些公主王爷,若是沐浴,也是这般有人伺候的,安大哥不必害羞。”钟离英倩说着也上来帮忙。
三个人追着一个安金藏在屋子里绕圈圈。
看来这被人伺候也是有代价了,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停!”安金藏双手挡在身前,“好吧,我同意,你们俩留下。”他指了指两个小侍童,然后看着钟离英倩,“妹子,你还是先回避下。我知道我大周朝的姑娘热情奔放,但是我脸皮子薄,接受不了……”
不知怎么的,钟离英倩大概觉得安金藏这样子很好笑,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那行,英倩出去了。”
说着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在浴盆中,安金藏拨开药渣,借着水面终于大约看清了自己的长相——高鼻深目,两片薄唇,还真是个帅哥的长相。
也是,如果不是因为长得帅,再加上“道德楷模”的光环效应,就凭着几句歌词,怎么能入得了上官婉儿的法眼?安金藏苦笑了一下。
……
在神都的最南边,高耸的明德门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靠在路边。
头发花白的狄仁杰从马车上下来,拱手对送行的人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诸君就送到这里吧。”
曾经的一朝宰相,如今被贬彭县,前来送行的寥寥。
彼此道别之后,马车在凛冽的北风中缓缓南行而去,目送的人也陆陆续续返回去了。
和神都的繁华不同,城外野郊,四野无人,只有路边齐人高的枯草中,偶尔惊起越冬的麻雀。
马车行进了大约一里,停了下来。
枯草丛边,有个人正在等候着狄仁杰的马车。
这个人大冬天穿着破布衣衫,一顶蕃帽随意戴在头上,是看守御史台那个弃尸坑的“老头儿”,只是,脸上的污泥擦干净了,白发也不见了,看样子,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
“恩师。”那人对着马车鞠了一躬,“此去彭泽县,吉凶未卜,让学生陪您去吧。”
狄仁杰掀起了马车的帘子:“这次委屈你了,守着那尸坑这么多时日。”
“这是学生应该做的,只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帮上忙。幸好恩师没有看错人。”
“此去彭泽县,为师心中有数,你不必同往。如今,神都更需要你。”说完,放下了帘子,马车一路继续向南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