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小姐啊。”
“嗯。”顾影歌垂着头坐在沙发上,沉默着。
钟叔就坐到了顾影歌对面,忽然苦口婆心地问道:“小姐,现在还在和白少交往吗?”
这问题……让顾影歌几乎无言以对。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明明是在交往的,可是却一点交往的感觉都没有。
仔细想来,好像也只有自己还在自欺欺人这样的也算在交往吧?想到这里,顾影歌摇了摇头:“没有在交往。”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钟叔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白少这个人……心机果然是太重了。”
顾影歌没有回应,那些美好的回忆,只有她知道不是在自欺欺人,在其他人心底,恐怕什么都算不上。也只有自己才明白,其实顾家始终……是亏欠白羽尘的。
自己欠下的,恐怕永远都偿还不清了。
想到这里,顾影歌站起身:“我还要出门一趟,钟叔吃饭不用等我了。”
“小姐今天不去看老爷吗?”钟叔疑惑。
“等下就去,现在要去见一个人。”顾影歌怕钟叔担心,宽慰似的笑了笑,没有将自己的目的地讲出来。
在钟叔疑惑的目光里,顾影歌换上了中规中矩的套裙,笑问道:“可以吗?”
“很正式的场合?”钟叔问。
顾影歌想了想,还是换上了平时的装束,头发松松垮垮地披在后面,更添了几分优雅。
这一身长裙是第一次见白羽尘时在里面搭配的,这么久没穿了,就这么被顾影歌捞了出来,好像时间又一次回到了快一年前的那一天。
一晃眼就是一年的时间,一晃眼……
物是人非。
顾影歌站在白宅门口时,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第一次来的时候,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白书麓是怎么样的人,而现在重新走到这里,却是有了白羽尘的嘱托。他们真正成为了契约一样的关系。
轻轻吸了口气,顾影歌忽然悲哀地意识到——
今天,自己要拿出真正的演技了。
原来自己平生最好的演技,竟是要用在这种地方的,很快,白羽卿迎了出来,见到顾影歌眼底便覆上一丝笑意:“影歌。”
“白大少。”顾影歌微微颔首,笑意微微。
不知道为什么,白羽卿和白羽尘其实气质上是有点相似的,可是每每看到白羽卿,顾影歌总会打心底有点厌恶,这种情绪来的莫名,顾影歌想不清也猜不透。
白羽卿倒是浑然未觉的样子,只是笑问道:“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见过了。”
“是啊。”顾影歌淡淡笑了:“如果说上次见面的话,好像是在公司的酒会。”
“里面请,父亲在里面等。”白羽卿微笑示意。
顾影歌便颔首跟了进去。
白书麓果然在客厅里面,见顾影歌进来便站起了身,示意顾影歌随便坐。
很显然,为了这次见面,白书麓也是做了准备的,他穿着一身不像是平时会穿的西服套装,定定地坐在沙发的彼端,看着面前的顾影歌。沉默的气氛里,顾影歌淡淡笑了,将随身带的东西递过去:“一点小东西,祝伯父身体健康。”
顾影歌送的东西很贴心,是美国带回来的一套保健按摩套装,不是多少钱的事情,到底还是一份心意。
白书麓脸色微微缓和了一点,道了声谢,又让白羽卿去倒咖啡。
话匣子一打开,气氛就好多了——
“影歌,今天伯父让你来家里,是为了和你说一件事。”
顾影歌微微一怔,点头:“嗯,伯父要说的是……”
“是羽尘当年的事情。”白书麓一字一顿道。
刚刚倒咖啡回来的白羽卿手上一抖,咖啡杯竟是啪地摔了下来,在地上四分五裂。几人显然都是一怔,白书麓就蹙起眉头:“怎么这么莽撞?”
“抱歉。”白羽卿摇摇头,伸手去捡。
白书麓没阻止,只是看向顾影歌道:“白羽尘小时候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白羽卿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嘶了一声。
白书麓到底看不下去了:“不行的话就请阿姨过来扫一下,又不是小孩子了……”
顾影歌听着都觉得……白书麓什么时候和白羽卿关系这么和睦了?印象之中那个不苟言笑的白书麓好像一瞬间就消失了,变成了现在白羽卿的慈父。可是对白羽尘,白书麓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这样慈父的模样呢?
“白羽尘大概不是我的亲生儿子。”白书麓道。
这像是一个重磅炸弹一样,径自将顾影歌炸懵了。
顾影歌想,还好刚刚白羽卿没有把咖啡杯给自己,不然现在恐怕自己的也难保被砸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