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在那边耀武扬威。
如果这个时候王翦倒下了,那边军心自然不稳,要是敌军趁此偷袭,怕是要出大事。
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奏章,夏弘心中也是久久未能平复。
奏章上虽说只有短短的百余来字,却将战场残酷,将士热血描述的淋漓尽致,虽未能亲眼所见,却也能感同身受。
嬴政坐在一旁,看着夏弘的模样,沉默不语。
这几日为了王翦的事情,他也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要不是为了哄儿子开心,是不会拿出这封奏章的。
自己这个儿子对于做生意或许有些偏才,但对于朝廷上这种军政大事,毕竟没有经验。
估计看了也只能是两眼一抹黑,自寻烦恼。
嬴政喝了口茶水,嘴里有些发苦。
朝中能打仗的将领很多,可真能镇守一方,还能让他完全放心的,却屈指可数。
北边是孟家的蒙武,南边则是王家的王翦。
前些日子蒙武离世,他刚刚让蒙恬继续镇守北境,以防匈奴南下袭扰。
却不想如今,王翦也要陨落,帝国大厦南方倾覆在即。
想起王翦与自己共同经历的那些岁月,嬴政不由叹了口气。
“唉,天意如此,为之奈何啊……”
南海那边的关键问题在于,盗匪横行,各方势力盘踞。
朝廷每次派出大军,都只能起到一时之效,稍有疏忽,那些反抗势力便如雨后春笋一般,死灰复燃,根本无法彻底清除!
现在连帝国战神王翦也走了,这下南海那边怕是再难有平定的可能。
一念至此,嬴政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却见夏弘摇头,喃喃道:
“王翦老将军真是可惜了,不过要是朝廷懂得改土归流的办法,南海那边治理起来倒也不算麻烦。”
“什么!你是说你有办法!”
听到夏弘的话,嬴政猛然站了起来。
他来到夏弘面前,两眼发红,喘着粗气道:
“娃子,这可是国家大事,开不得半点玩笑,你那什么‘改土归流’真的有用?”
夏弘点了点头,先是凝神静气地给嬴政倒了杯茶,才缓缓道:
“赵叔,我啥时候骗过您啊,来您先坐下。”
所谓改土归流,原是指将少数民族自己内部区域自治改为由中央派遣官任职。
即废除吐司制,改为流官职。
但夏弘给出的却是改良版:朝廷只需要暗中支持某一个势力,让那些人互相吞并,分而治之,便可起到驱虎吞狼的效果。
到了那时,再选派官员去上任,自然不会再有麻烦。
远交近攻,连横之术?
嬴政一边听着,一边缓缓点头。
这些东西,都是大秦的立国之本,他熟的不能再熟了。
这样算下来,不管是从花费,还是损耗,确实要比之前节省不少。
可是很快,嬴政眉头便皱了起来。
改土归流固然有效,可一旦让那些势力做大,回过头来,不照样难对付吗?
这就如同周天子分封诸国一般,开始的时候,固然可以让彼此互相牵制,可最后不照样难逃被取而代之的命运。
驱虎吞狼?还是养虎为患?
看到嬴政的眼神,夏弘暗暗点头,眼中透着一抹敬佩。
不愧是老江湖了,一眼便看出了这个计划的不足之处。
可既然他敢说出来,自然不会无的放矢。
他看向嬴政,意味深长道:
“可如果‘改土归流’再加上‘推恩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