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胆苦酒,酸涩火辣,却能提神。
嬴政伸了个懒腰,强打精神,继续批阅起奏章。
偌大的帝国,治理不易,他实在不敢有半点马虎。
细算起来,派去南方调查的使者也该回来了吧。
如果那孩子说的是实话,那帝国的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嬴政可是经历过苦日子的,他知道忍饥挨饿的滋味。
就在这时,內侍进来禀报,说是公子扶苏求见。
“嗯?”
嬴政抬起由来,神色复杂。
这几日因为经常出宫,倒是冷落了这个儿子。
哎,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世人却不知在嬴政内心深处,却是最为看重亲情的。
正因为童年缺失,所以现在更为珍惜。
只是作为一个帝王,很多事情,不能夹杂个人感情罢了。
嬴政朝內侍点了点头,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文质彬彬,极为儒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儿臣拜见父皇!”
“你有何事?”嬴政没有抬头,继续批阅着奏章。
“日前将作府送来一件东西,儿臣见之,甚为惊奇,故此特来献给父皇!”扶苏恭声道。
“哦?你倒是有心了,拿过来给朕瞧瞧。”嬴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闻言,扶苏连忙走上前去,将东西摆在了案几上。
“父皇请看,此物为将作府所造,可书写文字于其上,极为便利!”
扶苏神色激动地看着嬴政,兴奋道:
“儿臣已经让人开始抄写儒家各类经典子集,待成文之后,第一时间献给父皇!”
嬴政点了点头,试着用毛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赞叹道:
“此物果然神奇!将作府那些奴才倒是有几分本事,居然能造出此物,看来是要赏些什么的。”
作为帝国的管理者,嬴政一眼便看出了这个东西的效用。
如果能大面积推广的话,与现在的办事效率自然是天壤之别,朝廷上下将完全是另一番风貌了。
“李延田府令说为国尽忠,不敢言赏,只求父皇能给此物命名,以此传习后世,好叫后人知道我大秦文华之昌盛!”扶苏谦恭道。
“李延田……”
嬴政记下了这个名字,看向扶苏,沉声道:
“你记住,掌权第一要务,便是赏罚分明,不给马吃草,光让马儿跑可是聚不了人的!”
“这样吧,前几日太仓令致仕,你便让他去,好生做事!至于这名字嘛,朕再想想……”
“儿臣替李延田谢父皇隆恩!”
扶苏眼中露出一抹喜色,落在嬴政眼里,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为君者,首先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这样才能不被臣下揣摩到内心的真实想法,从而不被那些人左右。
这孩子还差的远啊!
“下去吧。”嬴政摆了摆手,脸上没有喜怒。
“儿……儿臣告退……”
扶苏有些错愕,不明白父皇方才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变了语气。
他原本还想趁此机会,替几个儒生讨些差事呢,看来只能之后再找机会了。
扶苏走后,嬴政继续批阅着奏章,直到天色渐白时,才停了下来。
“这东西,起个什么名字才好呢?”
看着眼前的东西,嬴政微微皱眉,旋即笑了起来。
“每次去那小子家里,咱都和乡巴佬进城一样,让人笑话,这一次也让咱来吓吓你!”
“嘿,让你也见识见识咱大秦将作府的厉害!”
说着,嬴政一把拿过案几上的纸张,换上便服,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