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剑修,不做过多矫情。辛邻苑喝了一口酒之后,便也开始吃肉。
吃了还没两口,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便招呼过来那一名负责分发酒食的弟子,嘱咐道:“记得留一份带给祖师堂里扫地的老先生,切记啊!”
那名弟子有些不乐意,说道:“辛师兄,那个老人不就是个扫地的吗?我见他成天到晚,除了打扫祖师堂之外,就是坐在祖师堂外边晒太阳。现在咱们宗门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也没见他有丝毫改变,你管他做什么。”
辛邻苑固执地说:“自从我记事的时候起,那位老先生就在祖师堂里这么做了。人家在新雨宗里待的年头,不知比我们多了多少,论辈分也得尊重一下。你就按我说的去做,记得去的时候,尊称一句老先生,要有礼貌。”
那名弟子点了点头,继续去忙去了。
吴素素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笑意都从眼睛里溢出来了。她问道:“怎么,你还记得那一位老先生?”
辛邻苑笑着答道:“怎么不记得。你忘了小时候,我们闹着玩闯祸那一次,就是那位老先生带我们躲进了祖师堂,才逃过执法长老的追查。这么多年了,当时的情景,我都还历历在目。”
吴素素叹道:“只不过,老先生虽然帮了我们,我们却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辛邻苑边喝酒边说:“何止我们?连长老们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可能也就宗主知道他的身份吧。”
吴素素惋惜地说:“可是宗主已经死了。”
辛邻苑不想再提起这些伤心往事,便没再说话,只是喝酒。
他们二人,都是从小就在山头上长大的,对于新雨宗的感情非同一般。
在新雨宗尚还平安稳定之时,他们的关系就极好,时常走在一块儿,好似青梅竹马。更重要的是,他们认识苏涒。
苏涒是在七年之前离开的新雨宗,那个时候的他们,也都有十三四岁,已经到了明事理的年纪。况且在那之前,苏涒更是作为他们的师姐,和他们朝夕相见。
只可惜物是人非。席铭死了,苏涒愤然出走飞鱼洲,艮山宗半路崛起,处处逼迫。后来连宗主也死了,祖师堂香火都无人继承。到了现在这破落地步,当真是事事休矣。
辛邻苑一想到这,便叹了口气,放下酒杯和碗筷。
吴素素知道他在为宗门之事担忧,便劝说道:“师兄不必过多忧愁,新雨宗现在到了这等地步,也已经是油尽灯枯,无可挽回了。我知道师兄对宗门感情深厚,我又何尝不是?等到宗门覆灭之日,大不了我与师兄一起赴死便是,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辛邻苑抬头看向吴素素,见她眸子清澈坚定,知道她也已经下了死志,不作劝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吴素素说道:“师兄这次带回来的东西,应该还够弟子们撑三四日。”
辛邻苑皱眉,道:“竟然只够三四日?那等到这些东西吃完,我再下山一趟。”
吴素素连忙说:“没有用的,无论再下多少次山,也只能缓兵之计罢了,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更何况师兄你这一次下山,都差点回不来,你觉得下一次,艮山宗还会这么轻易放你回来吗?”
辛邻苑心急如焚,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呢?难不成真的让大家饿死在山上?”
吴素素释然地笑了笑,说:“饿死也好,战死也罢,都没有什么区别了。只是大家终日活在惶恐之中,却忘了当初一起生活之时的快乐了。”
“师兄,你和我心里都清楚,新雨宗气数已尽。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再体验一下像当初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然后带着这些回忆赴死。兴许这样,下辈子我们能再见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她温柔地看着辛邻苑,笑着说:“师兄,不如和我讲讲,你下山遇到的事吧?”
……
新雨宗众弟子填饱了肚子之后,便好好地睡了一觉。
这吃饱喝足后的一觉,是他们许久都没有享受到的了。因此大家睡得都很沉,直到黎明时分,有一名弟子带着急匆匆的脚步声闯进了明剑堂,才吵醒了还在熟睡中的众弟子。
那名前来报信的弟子正急得不可开交,一看见辛邻苑,便赶紧走向他,一边喘着气,一边焦急地说道:“辛师兄,出怪事了!”
辛邻苑皱紧眉头,手扶住腰间的剑柄,问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是不是艮山宗的人杀上来了?”
那弟子赶紧摇了摇头,说:“不是,但却更奇怪啊!就在刚刚,我们山上来了两个陌生人,是从山脚下来的,说是要到我们宗门寻一位故人,想在我们这借住几天。那上山的路不是都被艮山宗的人围住了吗?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们是到底怎么上山来的,于是便赶紧跑过来报信了。”
辛邻苑大感困惑,问道:“那他们那两个人呢,现在在哪?”
那弟子说:“应该还在外边,等着我回话。”
辛邻苑蹙眉,说:“这两个人肯定有古怪,容我先去看看,再做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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