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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谷也好奇地看向那令牌,只见那紫色令牌晶莹剔透,不是木料,倒是有些像水晶的样子。令牌之上上书了长老二字,象征着持有者的身份。
白小雨用另一只手握住萧儿的手,让她把那令牌握在手里,说道:“这东西你留着,今后天下大乱的一天,它能保住你们的命。”
萧儿疑惑问道:“大乱?现在正是和平盛世,哪来的大乱?难不成大和国与大余国又要打仗了?”
白小雨轻声道:“不是大和国和大余国,是别的战争,不会太远了。”
萧儿苦着脸,说道:“又是战争,那得死多少人,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啊!为什么天下一定要有战争,好好生活不好吗?”
白小雨摇头说:“萧儿,你不懂。战争是所有生灵都不想要的,不管是人是妖。但是战争是一种手段,是达到一些目标的唯一手段。因为最后的那个目标,战争才有了意义。有些祸事能避就避,但有些战争,不打不行。”
萧儿低着头,不再说话。
白小雨怅然,继续劝道:“听我的,不管外面怎么乱,你们二人过好自己的生活就是。身边永远都有一个人陪伴和依靠,你们真的很幸运,有时候我也羡慕你们啊。所以,收好我的令牌,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好好活下去。”
萧儿哭红了眼睛,低下头,重重地点了好几下,泪水滴落在地上。柳郎也低头,诚心谢过了白小雨。
短短一日之间,徐怀谷便了解到了白小雨与这夫妻的真挚情谊,但是又转眼之间随着邓纸鸢的干预,又赠送令牌出去,他知道白小雨是下定了决心要与二人断绝往来了,往后必然是缘分殆尽。
徐怀谷尽管对此有些扼腕叹息,但也知道这样的结局对白小雨和这对夫妻,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愿朝朝暮暮相陪作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徐怀谷胡乱喝了几口酒,觉得索然无味,顿时思虑随着身边吹来的风逐渐飘远了,飘到了那还在清风谷的几人。
邓纸鸢御剑速度极快,此时一顿饭时间,肯定已经赶到清风谷了。
不知道余芹知道自己不愿与她作别的决定,心里会不会怨恨自己?
其实做出这个决定,徐怀谷还有一点私心,就是听了白小雨对他说的关于情爱一事之后,他觉得有几分道理,所以才对余芹愧疚难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便暂且搁下。
既然相见之时又是扯不清头绪,不如不见,等自己理清了关于本心的思绪,再做打算。当初答应与余芹结为道侣,他觉得错一次也就罢了,但第二次绝不能再错了。
柳婉儿半年之后就要前去中土了,徐怀谷对她自然还是有不舍。
毕竟还是那个给自己喂了整整一月汤的人,那一块平安无事牌还吊在腰间,时刻提醒着他柳婉儿的对他的感情。
当时自己抱着必死的决心踏上五雷台之前,对柳婉儿所说的“等我回来”,本就是一句谎言。只是阴差阳错下,自己竟然没死,不过还没来得及和她说上一句话,就和白小雨离开了紫霞宗。现在到了这淇阴,更是打算不再回清风谷了,不知道再与柳婉儿相见,该是何年何日了。
希望那时,她的身边能跟着一个真正喜欢她的人。不管境界,不管资质,但一定要真心实意对她好,愿意给她熬好喝的蘑菇鸡汤,还要加上葱花,那便是最好了。
徐怀谷想到这,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浅笑起来。
还有左丘寻,她与徐怀谷同行的初心是陪着余芹北上。只不过现在余芹前去扶摇宗,不知道她将要去向何处。
难道是她的家乡,飞鱼洲?
徐怀谷觉得不大可能,飞鱼洲的事是她心里的死结,以左丘寻的高傲性子,必然会说到做到。不到可以问剑整座飞鱼洲宗门的境界,她是不会回去的。
那她应该会去中土吧,毕竟中土机缘最多,提升境界更容易。至于她和自己一起北上,徐怀谷还真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他知道,左丘寻对自己虽然也算感情深厚,愿意在紫霞宗为自己出剑而不惜暴露身份,但是她应该更向往孤独的生活,剑客的生活。而且徐怀谷既不像黄善那般话痨,又不像姜承错那般有趣,到时候左丘寻和他走在一起,肯定是一天都难得说上几句话,那样的尴尬日子,还不如分开过的好。
希望她能早日报仇,如果自己实力够的话,最好也能和她一起问剑飞鱼洲。她这次帮徐怀谷在紫霞宗出剑,徐怀谷承了这一份情谊,会还的。
那这么看来,接下来去扶摇宗的路,他极有可能又要一个人走了。
正在思索间,远处似乎传来了孩子们读书的朗诵声:“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如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徐怀谷猛然间惆怅若失,喃喃道:“却道天凉好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