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成拳头抵着柜面,眉头紧蹙,好半晌才缓过来,“你要是去了,以后就别留在我身边了。”
徐放的唇紧紧抿着,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整条手臂都在小幅度的颤抖。
“啊。”
他突然大叫一声,连出了好几拳狠狠砸在楼梯的扶拦上。
指骨上的皮破了,血沿着手指滴落,在地毯上留下了斑斑点点的痕迹。
徐放转身下楼,快步出了别墅。
聂锦之没有叫她,自己开了酒,坐在一旁的高脚凳上喝酒。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管流进胃里,一天没吃饭的胃里空荡荡的,一大杯酒灌进去,辛辣过后,是隐隐的抽疼。
他抿着发白的唇,将这阵痛忍下去了。
聂锦之没想着自虐,也没有要借酒浇愁,胃不适便没有再喝了。
有人推门进来。
“聂哥,徐哥说您伤口裂开了,让我进来给您包扎。”
“恩。”
聂锦之放下酒杯,脱了衣服,露出布满伤痕的后背。
取下纱布,伤口两侧狰狞的翻卷着,周边的皮肤都沾着血。
重新上了药,缝针,包扎,“聂哥,包扎好了,小姐那边这几天还是换个人陪练吧,您这伤虽然不严重,但也要好好休养。”
聂锦之没应话,那人也就出去了
陆小七这几天像是打了鸡血,每天莽足了劲锻炼,进步神速。
“聂锦之呢?”
她仰头,看着黑着一张脸站在一旁的徐放。
瘪了瘪嘴,真是现实。
知道她是李代桃僵之后,对她的态度一下子来了个180度大转弯,直接从之前的恭敬变成了现在的面无表情。
说是面无表情都是客气,那时不时的不耐烦,简直就差点在脑门上刻上‘看不惯你,别跟我说话’两行大字了。
比如现在,他就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陆小七,“聂哥最近有事。”
陆小七咬着唇,期期艾艾的看了他几眼:“徐放,你是不是喜欢你们家聂哥?”
要不然,她就问了一句聂锦之呢?他怎么就一副抢了他男人的样子?
这护崽的劲,可不怎么像一个下属对老大的感情啊。
徐放:“……”
大概是没想到陆小七会问出这样惊世骇俗的问题,他瞪着她,半晌才咬牙切齿的道:“聂哥不好这一口。”
所以,你好这一口?
所以,我问到你心坎上了?
徐放的表情太凶,这话在陆小七的喉咙里跃跃欲试,最终没胆子问出来。
算了。
大概长的硬气的男人都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男人,而且对方比自己还硬气。
徐放见她不说话,冷着脸出去了,‘砰’的一声摔上门。
陆小七:“……”
晚上吃过饭,据说很忙的聂锦之一脸疲惫的出现在陆小七的房间,“徐放说你找我?”
陆小七正站在阳台上看着下面愣愣出神。
身后,脚步声渐近,男人的影子被灯光拉长,投在陆小七身前的扶拦上。
男人身上的古龙水味比平时浓,还没走近便已经让人觉得薰的厉害,除了这股味,再也闻不出别的味了。
陆小七皱眉,下意识的想避远一些,他这是把香水瓶给打翻了吧?
心里虽然是这般想,理智却让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臂绷直,在聂锦之靠近的瞬间转身朝着他的喉骨袭去。
拇指和食指曲起,目光紧盯着他凸起的喉结。
那是她的目标。
聂锦之眯眸,身体后仰,却躲闪的异常狼狈,右侧身体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小七似乎听到了男人轻微的闷哼声。
很快。
她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面前无论何时都身姿笔挺的男人突然矮了一截,单膝跪在了地上,手扶着墙壁,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半垂着眸子,呼吸急促,身上很快沁出血来。
深色的衣服上看不出来,但那布料却一块块湿透了贴在身上,联想到那股子刺鼻的香水味,陆小七顿时便明白他为什么会一反常态了。
“聂锦之……”她蹲下身来,语调惊慌:“你受伤了?”
暖黄色的灯光都无法掩盖男人苍白的脸色。
聂锦之这么能忍痛的男人,竟然都撑不住在她面前露出了狼狈的一面,陆小七几乎可以想象,他受了多重的伤。
她伸手想去扶他,但是不敢。
“我去找徐放。”
陆小七起身,越过他要走。
聂锦之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掀眸,深邃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细碎笑意,虚弱的声音近乎叹息般无力的响起:“陆小七,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