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赖面前这个男人。
“他还能出来吗?”
聂锦之垂眸,盯着陆小七白生生的手指。
白皙纤细的像是工艺品。
此刻,正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凸起的骨节泛白。
抓的好像不是他的衣袖,而是一根救命稻草。
聂锦之盯着她的手指,神思一恍,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
那时,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只有他,无论遇到什么事,第一个想起的,也是他。
他抬手,五指张开,将陆小七的手包裹在掌心里,“别怕,会有办法的。”
还是一样的触感。
聂锦之握着她的手,心里的空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填满。
但他知道,这种饮鸩止渴的温暖不能贪恋,除非,他想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对他们而言,死不可怕,从入这一行起,他就知道,迟早有一天的事。
他也想过,等他和小七结了婚,从陆天凌手上接掌陆家后将陆家洗白。
只是,他终究没有等到那一天。
陆天凌错过了洗白的最佳时期,在全国都经济低迷的情况下又舍不下这一行带给他的巨大利益,国家这几年扫黑出恶,陆家这样的出头鸟自然是首当其冲被拿来杀鸡儆猴。
虽然这一行的规矩是祸不及妻儿,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守规矩的,陆家得罪了这么多人,其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将陆家老小挫骨扬灰了。
在世人看不到的黑暗角落,折腾人的手段太多了,除了死、折磨、还有——贩卖。
聂锦之重重的握了下她的手,在陆小七还没回过神来之前又彻底的松开,“小七,跟我回申市吧,见他一面。”
“找律师了吗?”
在律所上了一段时间的班,出了事,她第一反应就是请律师了吗?
陆小七想起自己被宁择远扔到后座的手机,他从来不干涉她的私事,却破天荒的将她的手机调成了静音。
所以,他其实一早就知道了。
知道警察准备收网了,爸爸会被抓。
她仰着头,眼泪和鼻涕一块儿憋回去,“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陆小七会这么猜测,除了宁择远反常的举动外,还因为知道他有朋友在警局上班,职位还不低。
“暂时还没有,这段时间我和伯母一直都在松林,这件事,等回去后再处理,”聂锦之的声音低下去,“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陆小七伸手问聂锦之要手机。
他犹豫了一下,给她了,然后转身去了外面。
直到距离远的确定听不到她说话才停下来,低头点了支烟。
陆小七点开拨号键盘,熟练的输入了十一个数字。
是宁择远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后宁择远便接了,“聂锦之?”
“是我。”
“……”宁择远皱了皱眉,将差一点脱口而出的质问咽了回去,“什么事?”
他还在警局处理宁择歆的事,现在不是细问的时候。
陆小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爸爸的事?”
“你等我回来,”宁择远起身出了审讯室,“陆小七,不管聂锦之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他,等我回来。”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爸爸会被抓?”
“……”
宁择远的眉头紧紧蹙着,飞奔出门,拉开车门上了车。
尘土飞扬,车子马力十足的窜了出去。
陆小七脸上全是泪水,仰着头也控制不住,“我回趟申市,先处理爸爸的事……”
她顿了顿,声音柔和下来:“谢谢你为了保护我提出结婚和度蜜月。”
“陆小七,你他妈别自以为是,等我回来。”
宁择远踩着油门在街道上狂奔,警局的地址有点偏,路上没什么车,黑色的车子在夜色里成了一条流畅的线条。
他紧紧咬着后槽牙,眉眼冷峻,一字一句的道:“陆小七,等我回来。”
陆小七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才‘恩’了一声。
聂锦之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她刚一挂断电话,他就转身朝这边走了过来,烟已经掐灭了,但他身上还是一大股烟味,“什么时候走?”
“我等他回来。”
聂锦之皱眉,“小七,他养了你二十多年。”
“我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