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对方又是有备而来,会出变故实属正常。
但他却将这一切都算成是自己的错。
所以,深陷在梦魇中不可自拔的,不只是自己,也有他。
陆靖白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言陌以为他不会答,渐渐撑不住睡着了,模糊间,她听见陆靖白的声音,“恩。”
很低沉,很沙哑。
陆靖白毫无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一直到他确定言陌已经熟睡,不会因为他的动作突然惊醒,才小心翼翼的松开她,穿着睡袍去了书房。
一边走一边拨通了蔺叶南的号码,对方还没起床,接起电话时气性特别重。
陆靖白:“帮我预约个心理医生,越快越好。”
“心理医生这种你找奚钺啊,我认识屁的个心理医生,我又没精神病。”
“最好是今天。”
蔺叶南:“……”
他忍住要爆粗的冲动:“谁看?你还是言陌?”
“……”陆靖白默了几秒:“言陌。”
“我联系好给你打电话,”挂了电话,蔺叶南将手机扔到一边,摸了摸身侧的位置,冰冷的一片。
本就阴沉的脸色又黑了好几个度,“秦慕,你他妈又通宵开会了。”
秦慕那个副总一个月的时间有十天在出差,十五天在公司加班,剩下的五天还要临时加几个国际视频会议,别说最基本的夫妻生活,几乎连面都快见不上了。
这日子真他妈没法过了。
离婚。
让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抱着合约过一辈子去,别挂着他妻子的名头惹他烦躁。
而同一时间,在书房里熬到半夜,索性就睡在书房的秦慕也接到了言陌的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眯着眼睛慵懒的问:“你这大清早的不跟你男人一起滚床单,给我打什么电话呀?”
“秦慕,你那边有没有熟悉一点的心理医生?”
言陌的声音冷静,没有半点睡意。
“有,”她正了正色,“你看吗?”
秦慕没有明显的心理疾病,但平时工作压力大,时不时的也会找心理医生调节。
尤其是秦时死了的那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要去趟心理诊所。
言陌:“恩。”
“是不是江昀那个王八蛋对你做什么了?”
秦慕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秦时是被谁杀的,但毒贩在她心里已经贴上了丧心病狂的标签,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
她不信江昀费这么大周章抓走言陌就是为了欣赏她的美,欣赏完后再完好无损地将她送回来。
除非他脑子有病。
言陌回来后给她打电话报了平安,秦慕本来立刻就要去看她的,但被蔺叶南给拦住了,说她好不容易劫后余生,现在最想的,就是和陆靖白腻在一起。
她想了想,觉得蔺叶南说的有道理,便暂时没有来打扰他们。
对这段时间的遭遇,言陌也从未提过。
“一点小事,不严重。”
秦慕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即便是她和言陌这样的关系,对方不想说,她也尊重她的意思。
“我先打个电话联系,问过他时间后再跟你约。”
“恩。”
“陆靖白对你好不好?”
言陌唇角弯起,“他对我很好。”
“真的?”
秦慕并不是要干涉他们的感情,只是觉得,陆靖白的工作都这么危险了,如果他对言陌还不好,那她肯定不甘心让言陌跟着他。
哪怕做坏人也没关系。
但言陌说‘好’,没有半点犹豫迟疑的成分,她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是那种无意识的,从内心深处散发出的幸福感。
“那就好,言言,不管怎么样,你保护好自己,千万别再出这次这样的事了,你都吓死我了。反正陆靖白有钱,你让他给你请保镖,请人教你近身格斗,再不行让他找人帮你做点防身的暗器。”
听到秦慕絮絮叨叨的念,言陌心里尽是暖意,她忍不住发笑:“你当是拍古装剧呢?还能做个暴雨梨花针,一摁开关敌人死一半。”
“你管他的,做不了暴雨梨花针做暴雨牡丹针啊。”
言陌正想问她什么是暴雨牡丹针,就听秦慕在那头解释道:“一根手指粗的针,直接扎他脑门上,不死也把他弄成脑瘫。”
之后,秦慕又嘱咐了一大堆,言陌都没说话,直到要挂电话的时候言陌才开口:“手指粗的那不叫针吧。”
秦慕:“……”
感情她后面说的一大堆言陌都没听,就去研究那个针的粗细问题了?
下午。
柏静夷来了。
来之前她给陆靖白打过电话,问了言陌的兴趣爱好,去商场买了一大堆言陌喜欢的带过来,整整放了一后备箱。
她知道,陆家什么都不缺,陆靖白对言陌那么好,也不会让她缺了什么。
但她就是想买,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对女儿付出。
言陌刚起来,没睡好,眼周微肿,还有淡淡的青色。
看到沙发上坐着和陆靖白聊天的柏静夷,愣了几秒才开口:“妈。”
她已经不再是十七八岁叛逆期的小孩子了,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要弄得人尽皆知,她是她母亲,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对此。
言陌一直都很坦然的接受。
没有怨恨,也没有激悦,很平静的就接受了。
所以称呼对她而言,没什么特别的,叫妈妈、阿姨、柏总、陈太太,这些有着本质区别的称呼对她而言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
柏静夷显然也是知道的,但还是因为这声‘妈’红了眼眶,“诶,靖白说你在睡觉,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挺好的。”
言陌对不熟的人向来报喜不报忧。
她下了楼,走到陆靖白身旁坐下,张嫂端过来一盅燕窝和温水:“太太。”
“谢谢。”
言陌接过来,用勺子舀了小口小口的喝。
陆靖白吻了吻她的唇,“你们先聊,我去趟书房,把燕窝先喝了,等下要吃午饭了。”
他转头看向柏静夷,眼底温柔如水的光收敛的滴水不漏,有剩下淡淡的客气和对长辈的尊重,“妈,等一下您也留下来吃饭吧。”
言陌既然都已经开口叫她‘妈’了,他也跟着改口了。
柏静夷看了眼言陌,她低头喝燕窝,没有说话。
她也分辨不出她是什么意思。
陆靖白还在等着她。
柏静夷点头:“好,那就打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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