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出了他对凌曦的感情。
“那咱们快些走吧。”说着,严霏已走出数步远。
瞪宫侍小高一眼,齐川没好气地道:“没长眼睛吗?还不快些跟上。”
宫侍小高身子一颤,忙躬身道:“齐公公莫恼,小的这就跟上,这就跟上!”齐川没搭理他,率先追向严霏。
钦安殿中,煜与云澜等人边饮酒边说着政事。
“先皇和夜相虽已不在,而本王的皇弟带着年幼的孩儿也不知所踪,但本王相信北夷王定会携手鲍、任二位大人,及李大人将我北地治理的更为繁荣昌盛。来,本王代皇上敬各位一杯。”煜言语说得浅淡,但在座几人都知道他这话中用意,也知这话是说给北夷王一人听。
阿如汗何等聪明,岂能听不出这个中含义。
心里一阵苦笑,他暗道:眼前拥有着蓝发蓝眸的男子,别人知不知他先前的身份,自己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魔尊幽冥,就算没与那奇女子达成协议,就算没败在逍遥谷谷主璟王手上,他也不会拿全族人的xing命,以卵击石与朝国作对。
更何况如今的朝国可不是以前与云、雾三足鼎立时的朝国,现在的它,是这天下的主宰,他称霸天下的野心即便没有全然消失,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哪怕他白发苍苍,归于尘土之日,那称霸天下的野心仍是枉然。
看开了,他在朝国轻松攻下云、雾两大国时就已看开。
子民过上安定繁荣的生活比他自己的野心来得重要得多。
端起酒盏,阿如汗仰头一口饮尽,眸色清明与煜和瑾瑜道:“摄政王和皇上尽管放心,臣定会谨守自己的本分,与任、鲍二位大人,及李大人将我北地治理的更为繁荣昌盛,也不枉先皇和夜相,还有璟王殿下对我北夷子民施予的恩泽!”发自肺腑的真诚话语,落入煜和瑾瑜耳里,他们皆满意地点点头。
着宫人给几人又斟满酒,煜举起酒盏,又道:“诸位奉旨来京送先皇入帝陵,本王和皇上对此心下甚慰,今日诸位就要离京回北地,本王代皇上以此酒作为践行,诸位请!”
“谢皇上,摄政王!”揖手道谢后,阿如汗,任飞云和鲍南城端起面前的酒杯,朝云澜和向衡宇互敬了下,然后与煜同时仰起头,饮尽杯中酒。
放下酒盏,煜眸色有些怅然道:“夜相已去多日,本王知道诸位与她交情都不浅,但因先皇殡葬一事,都未抽空去她墓冢前看看,今日的饯行宴就到此为止,云相和向大人就辛苦些,带北夷王和任、鲍二位大人到夜相墓冢那走一趟。”
云澜和向衡宇自矮几后起身,行礼道:“是。”
阿如汗,任飞云,鲍南城三人心里既激动,又痛楚难耐,尤其是阿如汗和鲍南城,他们都对凌曦动了心,在咋一听到凌曦被刺身亡的消息时,二人皆差点晕厥过去,他们不信,不信那令他们为之心动的奇女子,会突然间死于刺客手中,他们不信武功高绝,聪慧过人,被天下百姓称颂的夜相会死在一无名小卒手上。
但,事实就是事实,由不得他们不信。
他们想快马加鞭赶至京城,亲自探个究竟,却因未得圣上召见不得随意进京。
因此,他们只能等,等到就是那奇女子下葬当日,凡事她棺木所过之处,百姓们全将路两边挤了个严实,大家个个眼含热泪,送他们为之敬重的夜相最后一程。
她离开了人世,真离开了人世,她的生命那么短暂,却在有生之年活得灿烂至极。
璟王承受不住爱人离去的打击,毅然隐没于江湖中,从而放逐自己,以此纾解失去爱人之痛。
这些自京城传至北地的消息,让他们确认她真的去了!
拜别煜和瑾瑜,云澜和向衡宇便与阿如汗三人离开了钦安殿。
“皇上先回御书房处理政事,臣过会就到。”目送云澜等人走出钦安殿,煜收回视线,眸光温和,注视着瑾瑜说了句。
瑾瑜点点小脑袋,有些小委屈道:“皇叔,我有和你说过多次,私下里别在我面前自称臣,可你,可你……”
瞧少年一脸的委屈样,煜mo着他的发顶,微微笑了笑,温声道:“既然有规矩,皇叔就要遵守,否则他人看到我不遵规矩和礼法,对皇上不敬,岂不有样学样,这样以来皇上就令皇上难为了。”
瑾瑜抿了抿唇,低着头没有说话。
煜无奈地摇摇头,“皇上乃一国之君,万不可将喜怒哀乐挂于脸上,这样的话,会让善于钻营的小人,揣摩出圣意,进而进言左右皇上的想法。”瑾瑜抬起头看向他,煜轻抚着少年脑后的墨发,接道:“想来这些话先皇和夜相,还有你璟皇叔没少对你说,对不对?”
瑾瑜嗯了声,但仍旧没有说话。
煜拍拍他的小肩膀,笑着道:“好了,以后就咱们自己人在一起时,皇叔尽量不在你面前再自称臣,这样总成了吧!”
“嗯??皇叔说话要算数。”瑾瑜眨巴着眸子,静候煜点头。
“好。”
煜勾起唇,唇中轻溢出一字,瑾瑜听了后,高兴地去了御书房。
“臣女见过皇上!”颜霏刚走至钦安殿门口,就见瑾瑜在宫人簇拥下步出殿门,忙恭谨侍立一旁行礼。瑾瑜顿住身形看了她一眼,才道:“免礼。”皇叔不和他一起回御书房,原来是与这慎国公府的嫡小姐,也就是他的王妃有关,眼珠子转了转,瑾瑜招呼身后宫人跟上,不多会已远去。
她来得究竟有多晚啊?
颜霏望向瑾瑜走远的背影,怔怔地站在原地。
“进来!”
煜在听到殿门外传入的声音,压在心底的怒火倏地腾起。
糟了,死妖孽能如此恼火,说明自己真得来的很晚,也说明那宛若谪仙一般的男子,与其他什么大人都已离开钦安殿,否则,死妖孽不会冲她一个女子发这么大的火。
怕什么?反正在吃下那碗粥和那盘菜时,他俩的梁子已然结下。
做好心理建设,颜霏微不可察地深吸口气,淡然步入殿内。
“都给本王退下!”
犀利的眸光自殿中诸宫人身上徐徐划过,煜冷声命令道。
“是。”
诸宫人领命退至殿外。
齐川和宫侍小高喘着气到钦安殿门前,便看到一个个宫人低垂着头,一脸惊慌地行至殿外,然后恭谨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大气都不敢出。
“齐公公,摄政王发火了,怎么办?小的该怎么办?”宫侍小高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周身直打哆嗦,不是他办差不利,而是那未来的王妃主子真得很难说话好不好?齐川手握拂尘,站里一旁,看都没看他一眼,丢出话:“想要脑袋就好好站在这别说话。”
步入殿中,颜霏行至煜三步开外止步,裣衽一礼,垂眸道:“臣女见过摄政王!”她的声音轻轻淡淡,不带有丝毫情绪在里面。可就是这样的声音,致煜心里更是恼火,“本王吩咐小高子带你到钦安殿来,你就耽搁到这个时候才到?是觉得本王对你太好之故吗?”
低沉而清冷的声音在殿内扬起,“还有,为何没穿本王命宫婢给你准备的衣裙?”
“敢问摄政王,臣女为何要穿宫婢的衣裙?”颜霏抬眸,对上煜的视线,澄澈的眸中淡然无波,“小高公公转述摄政王的话,臣女知道,且臣女在放下碗筷后,没多做逗留,就从昌璟殿赶了过来,至于摄政王认为臣女耽搁到这个时候才到,臣女就有些不明白了?”没听到煜说话,颜霏又道:“摄政王又没说什么时辰到,而臣女在来钦安殿的道上,身体突然间很不舒服,就不免走得慢了些,若是摄政王因此要治臣女的罪,臣女无话可说。”
语落,某女直接双膝跪地。
“你这是什么意思?”煜目光一怔,跟着气得指向颜霏怒道:“不把本王说得话当回事也就罢了,这会子你倒给本王整出这一出,要跪是吗?那你就给本王在这好好地跪着,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擅自起身!”好得很,倔脾气又上来了,自打认识,到刚进钦安殿之前,蠢女人几时给他跪过?就算他冷言呵斥,她照旧站得笔直,根本就没想过要给他跪着见礼。
今日倒好,不仅一句句地顶撞他,并且一口一个臣女自称,终了还满面淡然地跪在自己面前,她这是要做什么?
是因早起的膳食和那套宫婢衣裙怨恨他吗?
看来,女人是chong不得!
“请摄政王放心,没有您的命令,臣女绝不会擅自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