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楚?娶我,是为了利用我,斩杀我的家人,是因为我背叛了你,呵呵!这就是你的情,就是你这一刻口口声声说的喜欢我,说的爱我,说的很早很早以前,就爱我至深?”
“我回归,并不是因为我还眷恋你那虚无缥缈的帝王爱,我是来复仇的,欠我的,欠我家人的,我全部要讨回来,且十倍百倍的讨回来!我做到了,我将你后宫那些恶妇,将你朝堂上那些该死的官员,全用我的方式,让他们去了阴曹地府。”
“你?我很想杀你的,可在我取证中,我知道了你并不是罪魁祸首,才决意放你一马。没想到,转眼又是数年过去,你不知治理自己的国家,用各种原因做幌子,成就你称霸天下的野心,这样的你,这样的鸣帝,落得今天这下场,是你们自找的。哪个你们都怨不到,要怨,只能怨你们的贪念!”
楚御寒的目光由狂怒,到怔然,再到痛悔,倏地,他又狂怒,厉声道:“贪念?你怎能把我的宏伟大志,看作是贪念?我是一国之君,有一统天下的理想有什么错?我是个男人,想要和自己的女人在一起,疼惜她,爱她,守护她有什么错?我不怨,我不怨任何人,我现在只想要你到身边!为你,我失去国家,心虽有痛,但和你比起来,那痛算不得什么,这样的我,还不能挽回你的心吗?”
凌曦轻轻摇摇头,清逸至极的脸上有着楚御寒看不出的表情,道:“你喜欢我,你爱我,没错。可我喜不喜欢你,爱不爱你也有自我权利。再者,你喜欢我什么?是我的容貌?呵呵,你的后宫之中不缺乏美人,那么,除去这容貌,你还喜欢我什么?良善、温婉、贤淑?你喜欢我这些吗?不,你不喜欢这些,喜欢的话你就不会那么对我,就不会一次次的用言语羞辱于我。”
“忘记告诉你了,现在的我,可*善,也并不温婉贤淑,我出手狠辣,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来你也是知道的。告诉你,你喜欢我什么?”微微笑了笑,凌曦轻嘲道:“你只喜欢你自己,所谓的喜欢我,爱我,只不过是你得不到,心不甘罢了!”
楚御寒的眼里溢满了痛苦:“不,我不是那样的。从前的我,是有过心有不甘的念头,但悔悟过来的我,是发自真心的喜欢你,深爱着你,你若有心,应该可以感觉到。”凌曦脸上挂着抹淡淡的笑,道:“我感不感觉得到,重要吗?能改变我的心意吗?”
她的话轻浅如风,但其中蕴含的意义,却令楚御寒的心禁不住一阵抽痛。他紧紧盯住凌曦,目中满是痛楚和伤悲,凌曦没有躲避他的目光,她这次没有躲避那有着璟容颜的眸子,但她的明眸中,却清楚地表达出,她的心,不会属于他,不会属于眼前这抹白色的身影。
一抹失望之色从楚御寒眸中划过,他的身子剧烈地摇晃起来,喃喃道:“难道,难道……难道我真得没有机会了吗?难道我所做的一切,真得不能挽回你的心吗?”
凌曦摇了摇头:”我的心只有一颗,而这颗心中只有他,再装不下他人,因为它不可分割。“
楚御寒定定地注视着她:“一点点,你连一点点……一点点的机会也不给么?亦或是你的心,留给我一个小小的,哪怕一个小小的角落,也不可以么?”他痛苦而伤悲的眸中充满了期待,像是燃尽了所有的生命,只等凌曦启口,满足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
凌曦眸光清明,对于这样的楚御寒,竟没来由的生出抹不忍,她语声轻浅道:“我已回答了你。我现在想说的是,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你该是懂得这个理,云国是没有了,但你的百姓自此后,会过上繁荣、安定,幸福的生活,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听了她这话,楚御寒突然吼出声:“我不要听你说这些,不要听你说什么家国百姓!”为什么就是不给他个机会,不给他个小小的机会,满足他小小的心愿,来慰藉他多年来悔恨至极,伤痛至极的心?他整个人仿若一瞬间燃烧起来,站在原地,看着凌曦,定定地看着,用他所有的情,所有的爱,在专注地看着凌曦。
他咳嗽了,猛然间,他就咳嗽了起来,怎么也止不住,而他好似也没打算止住。
血,殷红的血从他唇角涌出,他捂住嘴,那涌出的血顺着他的指缝,依旧往出滑落。
“你……你怎么了?”凌曦面上微露出关心之色,他这是怎么了?而她又是怎么了?为何会关心起他?腹中绞痛难受,楚御寒弓着身,一声一声地咳嗽着,听到凌曦微有些关心的话语,他缓缓直起腰身,抹去嘴角的血渍,道:“你是关心我的。”凌曦看着他没有说话,他接道:“我无碍,我还要和你长相厮守,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他这是在自欺欺人么?是又如何?他顾不了那么多,只要再过两天,谁也不能将她从他身边带走,楚御寒笑得温柔:“未来的每一日,我都要向你证明……证明我的爱,证明我是爱你的,证明我的爱只会愈加浓郁,绝不会生出丝毫其他的改变!”说着,他趁凌曦怔忪之际,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道:“别走,答应我,别走,别离开我,好么?”
他抑制住心底的血气往上涌动,唇角紧咬,却仍能看到他整个人在不停地抖动,就是他握住凌曦的手,也在颤抖着,此刻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令人心伤、怜惜。
凌曦没有挣扎,这一刻的她,似是回到了很久以前,回到了那个温婉良善,身为聂府嫡女时的她,她任由楚御寒攥住她的手,就这么任由他攥着。
曾经的她和他,在她以为是幸福的。
那时,他俊美英挺,笑起来,也如清风,如明月,看不出城府,看不出丝毫阴暗面。
是什么改变了他?
还是说,他没变,一直以来他都是那样,只是她看错了而已?
但不管是哪样,现在的他,真得令人感到心伤,感到怜惜。
凌曦只觉自己的心渐渐变得柔软,丝丝缕缕的忧伤,宛若水草一般,在心灵深处正慢慢地滋长。
人生在世??,谁不犯错?
谁不曾有段铭心刻骨的爱情?
半个多时辰前,明月渐渐隐没,东方渐显鱼白。
鲍南城在山中寻找着,始终没有寻到那抹青衫的身影,他心急如焚,却无丝毫作用。
她会到哪里去?
找,他要找到她,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
这是什么?忽然,他望着眼前一丈远之地,惊愣了住,血,在风儿吹拂下,淡淡的血腥气飘入他鼻中,是血,没错!他跨步上前,就见地上被鲜血浸透了好大一片:“你不会有事的,你武功那么高,你那么聪明,你一定不会有事的!”鲍南城蹲身,仔细观察了下那被鲜血浸透的地面,起身,开始在这附近寻找起来,“你不会有事,你不会有事……”他嘴里一直喃喃低语着这句话。
距离他不远的暗处。
“大汗,你一晚上没歇息了,咱们还是下山吧!”巴尔劝阿如汗。
阿如汗摇头,鹰眸紧紧追随着鲍南城的身影:“我不想他有事。”顿了顿,他又道:“以后别再唤我大汗。”
“大汗……”
巴尔不解。
阿如汗道:“昨个的水攻,还有云国即将覆灭,你还没看出点什么吗?”
皱眉想了想,巴尔行礼道:“属下明白了。”
“明白就好。”正如那袭青衫所说,这天下最终将会归属朝国,并说他信也好,不信也罢,往后看就是。
目前,他看到了,甚至庆幸自己选择了归顺,否则,还不定会给子民们带来怎样的灾难!
“跟上。”
见鲍南城身影快要消失不见,阿如汗对巴尔道。
“是,王爷。”巴尔应声,欲提气跟上阿如汗,可就在这时,他看到一抹纤细的黑色身影,出现在了他们前方不远处,“王爷,你看!”他小声提醒阿如汗。
“不用管她。”
阿如汗回巴尔一句,身形腾空而起,瞬间飘远。巴尔紧随其后。
有光,透过绿油油的藤蔓,有昏暗的光照射出,鲍南城提起轻功,立即纵身而上,一剑划开那些顺着山壁垂下的藤蔓,进到洞中,入目看到那躺在地上的两具男子的赤果尸体,心里骤时咯噔了下,“夜妖,你在哪里?出来,我喊你,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