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丞相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神情阴郁不已,“今日你若不从实招来,这燕王妃你不做也罢。丞相府有的是听话的姑娘。”
袁梦怜心一慌,立刻招了,“父亲您听女儿说,女儿绝不是故意......”
她慢慢地说着,泪水从眼角滑落脸庞,说不出的楚楚可怜,任谁见了这样的凄楚都会禁不住心软。
只可惜,袁丞相显然不会心软。
“收起你的眼泪,再不说就滚出去!”袁丞相冷冷地道,他从不相信眼泪。
袁梦怜急道:“父亲,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利用福嬷嬷跟您的交情,确实是女儿叫她在太上皇的药里下毒的,但女儿也是为大局着想啊,怕太上皇好起来,晋王会再得势。”
“哦?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福嬷嬷和我的关系?”袁丞相声音阴冷的问,整个人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袁梦怜从没见过父亲脸上有这么可怕的神情,吓得浑身发抖,“是......是母亲说的,此事也是母亲授意的......
她说福嬷嬷嫌弃您比她小,当初是她不肯和你出宫,是她负了你,虽然太上皇当政时,她没少帮你说好话,但一直觉得亏欠你,所以只要说是您的意思,福嬷嬷便是丢了这条命,也愿意为你做事......女儿本也不信,可我试着这般跟福嬷嬷说了,没想到她就真的同意了。”
说完,袁紫萱又连忙道:“父亲,福嬷嬷绝不会把谋害太上皇的事情说出来的,更不会把您供出去,您放心。”
? 袁丞相闭上眼睛,整张脸看起来没有一丝的表情,仿佛像一个木头人似的,看来他这个丞相之位,也没少了女人的帮衬。
袁梦怜忐忑不安的绞着手绢,不知道怎么办。
良久,袁丞相才睁开眼睛,眼底没有情绪,“关于晋王要迎娶你妹妹为侧妃一事,你怎么看?”
袁梦怜急道:“父亲,此事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袁丞相冰冷地问道。
袁梦怜支支吾吾地说,“妹妹是嫡出的女儿,怎可为妾?”
“安候来说,可以让袁紫萱下堂求去,到时候你妹妹就是正妃了。”
“安候竟这样说?”袁梦怜大惊。
袁丞相道:“不过,晋王妃那边确实是反对的,皇上说尊重晋王妃的意思,所以,你妹妹和晋王的事情就作罢了。”
袁梦怜松了一口气,“那是勉强不得的,这个节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袁丞相淡淡地道:“没错,所以老夫决定,你妹妹便和你一同伺候燕王吧。”
“什么?”袁梦怜面如死灰的跌坐在地上。
她很快又跪起来,坚定地道:“不,父亲,袁紫萱会同意的,容不得她不同意,女儿保证,晋王一定可以娶妹妹为正妃。”
袁丞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要干净利落,你如果处理不好,或者闹出事端来,你这燕王妃之位,就拱手相让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袁丞相希望找到借口让袁紫萱自愿退出,如果真的动手,也必须不留任何痕迹。
袁梦怜连连点头:“父亲放心,女儿一定办妥。”
“去吧。”袁丞相扬扬手,有些不耐。
袁梦怜福身告退后,袁丞相传了心腹进来,淡淡地道:“老夫不想再听到任何人说阿福姐的事情,夫人那边,送一碗药过去。”
那是一名身材颀长的中年人,面容清瘦,听得此言,他垂下眸子,“那燕王妃呢?”
“她是个聪明人,看到她母亲的下场,会把嘴巴闭严实的。”袁丞相闭上眼睛,敛去眼底的杀戮气息。
袁梦怜离开书房,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去了妹妹袁琪惜的屋中。
袁琪惜年芳十六,容貌与袁梦怜七分相像,但是袁琪惜更多了一分张扬骄矜,不若袁梦怜的沉稳隐忍。
袁琪惜出生的时候,刚好父亲得病痊愈,又赶上升迁,因此,袁琪惜自小受母亲宠爱,得宠程度不下于府中嫡出的哥儿。
袁梦怜甚至怀疑,父亲其实一开始就没想过让妹妹做燕王的侧妃,如果妹妹嫁入燕王府,这正妃之位迟早都要到手,到时候自己……。
所以,她万万不能让袁琪惜嫁给燕王为侧妃,这直接威胁到她正妃之位。
如今父亲重用她,是因她性子沉稳,而自己闯出了祸事,难保父亲不会废弃她。
想到这里,袁梦怜越发忧心忡忡,但是,见到袁琪惜还是扬起了长姐的温暖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