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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泽看到琉璃小马的瞬间便愣在了原地,眼前忐忑不安地看着自己的阿信,似乎和上辈子躺在自己怀里,挣扎着将小木马交给自己的阿信重合了。
“殿,殿下……”江信见谢泽迟迟没有接过小马,有些丧气地耷拉起耳朵,刚想收回来,就觉得手中一轻,随即就看到谢泽已经把琉璃小马珍视地放在了手心。
“谢谢,我很喜欢。”谢泽揉了揉江信柔软的头发,温柔地道。
江信也笑了,眉眼弯弯,开心得忍不住掂了掂脚尖,殿下喜欢他的礼物!
谢泽再也克制不住,下意识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对方的额头,低声地问:“可以再送一个吗?”
江信在这亲密又克制的拥抱下有些懵了,茫然又害羞之际,还来不及多想就听到了谢泽的声音,下意识地疑惑回应:“啊?”
谢泽依然维持着方才的姿势,温柔地道:“我见你喜欢木雕,想再要一个木头的,这回不要小马了,想要一个可爱的小狗。”因为阿信属狗,想把阿信,一直一直,带在身边。
话音刚落,谢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嗓音突然又低了一个调,颇有些怨气地道:“你都给陆无量送过,都没有给我送过。”
说起这个他就生气又委屈,凭什么那个家伙能让阿信送他那么多小木雕,他一个都没有!这辈子上辈子两辈子加起来才只一个小木马,还因为重生弄丢了……
虽然送给陆无量的那些木雕,谢泽已经私下里偷偷全都收回来了,可还是不高兴,便又把人抱紧了些,带着些委屈:“行不行?”
江信:“……行。”
“要个比你送陆无量的那些都大的。”谢泽的攀比心上来了,有些任性地开始提要求,想了想又觉得大狗不大方便,便遗憾地道:“算了,还是小狗吧,小狗可以随身带着。”
江信:“……”就,刚刚觉得鼻子酸酸的,就想抱抱他殿下,突然听到“陆无量”这个名字,总感觉气氛突然变了,鼻子也通了。
若是让谢泽知道自己因为突如其来的吃味错过了这样一个好福利,他一定……会半夜跑到陆家去把那陆无量套麻袋再狠狠打一顿。
“王爷!”就在江信被他殿下无语得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岑华采兴冲冲地跑了进来,瞧见两人抱在一起的模样,顿时一个激灵,连忙补救般地抬手捂眼,利落转身:“抱歉,属下什么都没看到。”
这两个人,青天白日的,竟连门都不关!
谢泽的怀抱空了,瞅了瞅“咻——”一下退出去的江信,脸黑了,没好气地冲着已经退到门外装鹌鹑的岑华采吼道:“行了!进来!”
岑华采缩着脖子低着头进了门,半点儿都没有耽误地道:“王爷,用来售卖琉璃的两间铺子已经装修好了,都是在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段,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业?”
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喘的。
就这点儿事……谢泽拉着一张脸,阴恻恻地道:“就这月二十号吧。”
“呃……”岑华采刚想领命然后麻溜儿地出门,可听到这自家王爷好像随口定下的日子,还是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家主子。
“怎么?”
“这个月二十号,好像是四皇子的大婚之日。”岑华采有些纠结地开口。
琉璃这种前所未有的稀罕物件,他原先还打算开业当天好好儿找人宣传一番,最好是轰动全城,街知巷闻的地步,这一番造势下来,才能让京城甚至京城外的各路富商蜂拥而至,抬出个天价来。
再者,那魏府也有一套制造琉璃的方法,他们只有先于对方将琉璃铺子的消息传扬出去,大家才会先入为主认准他们家的铺子。
可如果铺子选在四皇子大婚当日,他这是继续造势呢,还是偃旗息鼓呢?
若继续造势,届时这铺子开张的消息盖过了四皇子大婚的热闹,未免让四皇子面上无光;可若是不造势,那就平白让出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说不准儿还会让魏家的琉璃铺子后来居上……
“无妨,就那天吧。”谢泽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岑华采,似乎他再多说一句废话就要请他滚蛋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岑华采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不用殿下请,自己就麻溜儿地告退了。
原本还以为王爷会看在江府的面子上考虑一下四皇子,可如今看来,他们殿下的心思,还真是琢磨不透啊。
踢走了多余的家伙,谢泽正要和自家伴读继续刚才的温馨,就见江信也脸红红地低着头,急急地比划:【殿下,我也要去铺子里准备上新一事,先告退了!】
话音刚落,江信就跟岑华采一样,逃也似的跑远了。
刚刚的殿下真的有点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他,他需要好好儿理理!
谢泽:“……”
现眼的岑华采!
欠揍的陆无量!
被迁怒的岑华采&陆无量:“……”
*
四皇子大婚,下一百二十抬聘礼,百官来贺,便是比起当年的帝后大婚,也不过如此了。
当然,这样的场面和仪式,只是四皇子迎娶正妃时才有的,江代玉身为侧妃,自然是没有这样的风光。
前头大街上甚至能听到锣鼓喧天的声音,江府虽也热闹,可想到此时永宁侯府的盛况,江代玉身着粉色喜服坐在闺房里,紧咬着唇,还是心有不甘。
可再不甘也没有办法,她的夫君不会来家中迎她,她必须等正妃进门后才能从侧门入……
和江代玉的不甘心相反,江信倒是挺庆幸的。
他作为江代玉的大哥,今日自然是不能缺席的。
恰巧今日铺子开业,离江府不远,他便先去铺子看了一眼,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若是江代玉是正妃,便要早些时候出门,那他可能就来不及去铺子一趟了。
江正初正在前厅接待外客,看见自家大儿子满头大汗,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当下便有些不高兴,低声斥责:“今日你妹妹大婚,不早些回来还弄成这副样子!还不回屋去收拾一下自己,丢人现眼!”
“是。”江信连忙迎了一声,便又小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打算简单洗把脸换身衣服便出来随父亲迎客,可却在打开衣柜,看到被翻乱的衣服,和明显空了的角落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