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辆驴车,头三辆坐人,最后一辆则是王员外和张老爷给自己儿子带的一些物品。有换洗的十几套衣服,一些小县特色的吃食,还有几味大补的药材,说是让自家儿子读书读累了补身子的。
李玄和小哑巴坐一辆驴车,王成和张图共乘一辆,剩下一辆则是张家和王家的四位仆人挤在一起,好在都是男子,并没有什么不方便之处。
小哑巴一路都显得很兴奋,就像是离家远游的孩子一样,掀起驴车的厚布帘任由冰冷的空气灌进来,自己则四处乱瞅,尽管入眼的大多都是一片皑皑银色,但她依旧兴致不减。
李玄手里抱着一个精美小巧的暖手火炉,对小哑巴喊道:“赶紧回来坐着吧,车子一晃一晃的,小心等会儿掉出去。”
小哑巴转身瞪了他一眼,好似在埋怨他的乌鸦嘴一样,然后继续弯着身子欣赏外面的冷清风景。
为李玄驾车的是一位土生土长的武功县老人,大约快要六十岁了,依然为了生计奔波劳碌,脸上更是一道道被岁月侵蚀过的沟壑纵横。
老人解下腰里的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廉价劣质的烧酒没有什么绵长的醇香,只是如穿肠的火团,辛辣烧胃,顿时让人身子一暖。
老人咂巴咂巴嘴,将葫芦塞好,没有挂回腰里,而是放在了身边的驴车车辕上。
老人偏头,看着这个自己见过最俊的姑娘正一脸好奇的盯着他的酒葫芦,他便玩笑着道:“这可是好东西,尝尝?”
小哑巴对着老人露出一个笑脸,竟然真的就伸手拿起酒葫芦仰头尝了一口。
老人目瞪口呆,看着脸色猛然涨红的小哑巴,觉得这个小妮子比自家的那个五岁大的重孙还要虎啊。
小哑巴觉得嘴里就像是针扎一样的烧痛,她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气,可是依旧缓解不了。
她气呼呼的将酒葫芦推到老人的怀里,转头就放下了布帘。
老人稍微愣神,然后咧开嘴想笑,不过又赶忙捂住了嘴,只是肩膀耸动。
女子的脸皮可薄得很。
李玄看着小哑巴抽风似的张牙舞爪,不明所以,道:“你咋了?”
小哑巴只是一个劲儿的指自己的嘴,眼中都有雾气酝酿了。
李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的问道:“嗓子卡痰了?”
小哑巴一脚踢在李玄的小腿上,剜了他一眼,自己伸手去够挂在李玄身后的水囊。
李玄呲牙咧嘴的弯腰揉着刺痛的小腿,觉得肯定紫了一块。
他抬头看着大口灌水的小哑巴,叹了口气,前路漫漫啊。
小哑巴喝了一肚子的水,才觉得那股穿肠烧胃的辛辣感觉消失。
她气呼呼的将水囊扔给李玄,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理他。
李玄拿起水囊挂好,好奇道:“你刚才咋了?”
小哑巴给他一个后脑勺。
李玄讨了个没趣,便不再去触霉头了,说不定话多了,等会儿又要挨一脚了。
他闭目养神,心中默念道家经典,用来参悟刚刚突破的境界,也以此来磨砺自己的境界,夯实基础。
小哑巴见李玄半天没有言语,便微微偏头,然后立即气得小脸鼓鼓的,于是又一脚踢在了他的腿上,位置准确,正好是刚才那脚的位置。
李玄立刻睁开眼睛,倒吸一口冷气,然后赶紧弯腰去揉小腿,同时抬头有些恼怒的瞪着小哑巴道:“你干啥!”
小哑巴哼了一声,对他摆了一个鬼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李玄看着她这副样子,却没有丝毫办法,只好不去理她。
小哑巴自己默默的坐了一会儿,有些无聊,看着重新闭目养神的李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李玄甩开,连眼睛都没睁开。
小哑巴嘟着嘴,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再次扯了扯。
李玄终于睁开眼睛,沉声问道:“干啥?”
小哑巴只是晃他的胳膊,不说话。
李玄看着她这副委屈模样,半晌后终于绷不住脸了。他长叹一口气,问道:“你是不是无聊啊?”
小哑巴立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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