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窛又和何在聊了两句,将事情交代清楚之后,何在便退到一旁,说是要去何安的宅子看看,到底粮仓毁成了什么模样,还有多少的粮食可以救出来。
仲窛没有拦着,便由着何在去了。
不过叫住守在一旁的老妇人,“我记得今日是你叫我去何安的府上,还说他和我有要事相商。”
“是。”老妇人点头,不过有些支支吾吾,“也是因为何安府上的一个老仆人这么说,我才过来传话。我真没想过其中有诈,让您受伤我又捞不到什么便宜。”
老妇人越说越小心,甚至不敢看仲窛一眼。
不过心里愧疚,如果当时不让仲窛去何安的宅子,是不是就……
“也罢。”仲窛还是相信老妇人的话,不过眉头微微蹙成一团,表情更添了一抹淡淡的疑惑。“那明日再问问那老仆人了。只是,他只让我一人去何安的宅子?”
“还……还让这位公子也一起去。”老妇人指了指曹珏,模样更为难。“可是我和这位公子不大熟,所以就没有叫上一起。”
“那我知道了。”仲窛点头。
他没有明确说明,只是让老妇人下去休息。动了动刚刚被沐娇包扎好的伤口,浅浅说了句谢谢。
沐娇摇头,更是提心吊胆。
只是……
“你知道什么了?”曹珏在一旁站了会,终于隐忍不住,开口问询道。
仲窛缓缓抬头,轻轻看了眼曹珏。
“我起初还在奇怪,他过来的目的,不过现在知道了。”他稍微一顿,“他冲着的,不是四方村仅剩下的粮食,也并非是冲着我来的。他的目标,从一开始便是你。”
“我?”曹珏指了指自己,一头雾水。
“为什么是我?”确定仲窛没有玩笑后,曹珏又再问了遍。
“我明白了。”
沐娇突然点头,在得到仲窛的首肯过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现在雨季过去,黄河大概情况稳定下来,治水已经初有成效,回去之后君王一定论功行赏。只是这么一来,会牵扯到京郊的各种争斗,他们不愿意君王论功行赏,便想闹出什么幺蛾子。所以这人才是从外面来的。”
四方村是个小地方,也是因为住了大神,才变成是非之地。
“那人的目标也不是仲窛,应该是曹珏。”沐娇接着往下说,“一来你身份金贵,如果受伤甚至出了性命之虞,君王一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还要连累整个四方村陪葬。就算真的治理好了黄河水,这在君王心上,不过芝麻绿豆大的功劳。”
曹珏虽是一人,但国君看重,远胜于千千万万。
“他是冲我来的?”曹珏倒吸了口凉气,“就不信我回到京郊彻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是得快些回去。”
仲窛本就不想曹珏来这种危险的地方,不想她一意孤行到了黄河边不说,竟然直接住到四方村,“明天你和何在去要了粮食,你便直接借快马回到京郊。你留在这里,只能添乱。”
“可是……”曹珏不想就这么回去,小脾气一下蹭蹭冒了上来。
“别可是了,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就这么做,不然我只能找人把你绑回去。我想,应该有人乐意代劳。”
仲窛说完,轻轻看了眼骆珠。
“我没意见,去到京郊我还能回来,只是路上稍微耽误些功夫。”骆珠旗帜鲜明地表达了自己在这事情上的看法。
“你!”
曹珏气急,跺脚离开。
不过知道她就是这样的性情,所有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那你今日也好好休息,我……我去和央央挤挤,差不多也得睡了。”沐娇站起身子,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再留下来有些不大合适,还会落人口实。
一如骆珠就眼眸奇怪地看着她。
“好。”仲窛眼眸一沉,“今晚并无大碍,你也不用太过介怀,好好睡一觉吧。你今晚也辛苦了。”
沐娇点头,不过却犯起了难。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今晚注定是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