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你，是他

    仲窛嘴上这么说，下意识地将沐娇拽得更紧。

    他和何在回来，便听说有孩子掉到了水里，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小河道旁见孩子被救了上来。只还来不及喘口气休息，又听人说是沐娇下去救人的，结果自己却还没有上来。

    然后，他便隐隐约约看到了还在河里挣扎的沐娇。

    她，不要命了？

    却也来不及责怪沐娇，他也跟着跳进了河水之中，不顾一切地朝着她游了过去……

    沐娇稍稍挣扎了下，虽然靠在男人的怀中，感觉却非常微妙。

    明明那里男人离她那么近，但是感觉却又是那般微妙、奇怪。

    仲窛没有办法带着沐娇沿着原路返回，只能顺着黄河水往下，沿着河岸一路往下飘。他将沐娇抱得更紧……

    不能再把她弄丢了。

    沐娇冷静下来，现在并不是质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也不是担心他追责的时候。

    她配合仲窛一起，努力朝着河岸的方向游去。

    索性雨只落了一会儿，便没再继续。河面也渐渐变得平坦开阔，仲窛搀扶着已经完全没有力气的沐娇上岸，两人一起瘫软倒在地上。

    刚才在河里的感觉有些失真，直至双脚接触到陆地，沐娇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

    她终于活过来了。

    仲窛虽然反应不似沐娇那般，不过脸色阴沉得难看。不过淡淡看了眼沐娇。“现在知道怕了吧？那时怎么敢跳进河里？你不要命了吗？我走的时候，你不是承诺要乖乖的？”

    说到这，他更是气不打一处。

    “我……我是为了救人！”沐娇虽然有理，不过心虚极了，壮着胆子看了眼男人。

    然后，再没法把眼睛移开。

    “你看我做什么？”仲窛受不了沐娇的眼神，接着往下说，“我的话你不爱听，但也不能这么不知深浅。这次幸亏我赶回来了，不然……”

    沐娇根本听不清男人在说什么，就那么怔怔地望着他。犹豫好久才将手伸了出去，落在他的脸上。

    仲窛一头雾水，虽然没有躲开，不过却好奇沐娇突然的大胆。

    直至，他看清沐娇手里的东西。

    沐娇的手里，是一小片经过特殊处理的人皮，上面是一道狰狞的伤疤。

    他想要抢过来，却是晚了。

    沐娇紧紧拽着那作为伪装的疤痕，又伸手摸了摸他虽然狼狈但是光洁的面容……

    这张脸，她早就刻在了骨子里，不敢忘、不能忘。

    …………

    仲窛面上划过一抹尴尬，知道自己的最后一道伪装已经荡然无存。他站了起来，不置一词地挪动脚步。

    “你要就这么走了？”

    沐娇低垂着头，声音嗡嗡的听不出喜怒，也瞧不见她的表情。

    仲窛眼眸微沉，脚下却如铅重，再不能往前一步。

    “我真傻。”沐娇就这么看着男人的背影，自怨自艾，“我一遍遍地用伤疤说服自己，你不可能是他。你和他是两个人，就算相似到骨子里，却还是两个人。”

    “可是……”沐娇顿了顿，又在接着往下说。“可是哪有两个人，是这么相似到了骨子里。”

    她自嘲笑笑，不自觉湿了眼睛。

    仲窛缓缓把身子转了过来。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沐娇，可却不得不面对她。

    “阿娇。”

    除掉深深的无奈、愧疚之外，还有浓浓的疼惜。“对不起……”

    “我和曹珏此前打过赌，她许了我一年的自由之身离开京郊，便去了安平郡，”仲窛声音喑哑，背对着沐娇，认真解释。“一年期满，我必须回京。又碍于质子的身份不敢和你相认……”

    此前曹珏便让仲窛组织语言，向沐娇坦白、解释。

    他听了这话，也不知道排练了多少次，不过再面对沐娇时，还是结结巴巴，翻来覆去。

    他无往不利，偏偏在沐娇这里溃不成军。

    “所以你当初和我成亲，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留在安平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沐娇缓缓吐了口气，收拾好心情。原主是沐家的小姐，虽然分家，但好歹是大户人家，做了他们家的女婿，虽然得不到太多的便宜，但不会有人再怀疑到仲窛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