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曹珏套着脑袋,有些无精打采。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虽然从坊间听到了很多不同的版本,不过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我知道的是,乐陶和甘杰一起喜欢上了同个女子,那女子出身在歌舞坊,不过模样漂亮,舞技超绝。两人因此结下梁子,之后甘杰和那女子一起私奔,再没有回到京城。乐陶受了情伤之后,一门心思都在府衙,不再问儿女琐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仲窛和曹珏一样,并不知道其中更深一层的缘由,不过浅浅叹了口气,“想来那枯井下的尸体,一男一女,便是甘杰和那名女子的。”
“他们的死,或许真和乐陶有关。而之后甘家一门死于非命,又和他颇有渊源。”
“倒也是。”曹珏点头,“不过死者已矣,当年的事情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她说完,兴趣乏乏地夹了夹菜,厌厌看了眼仲窛。
仲窛亦是极淡看了眼曹珏,并未说其他。
“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曹珏淡淡叹了口气,安抚仲窛,“死者已矣,我想齐霄不会再纠缠着沐娇不放,你也可以稍稍安定下来。”
“可是你刚才也说了,齐霄已经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如果将乐陶的死算在我身上,怕他要除掉的,下一个便是我。”
“或者,”仲窛话锋一转,浅浅摇头。“或者,我能创造远胜于乐陶的价值,他便不会心疼自己曾丢过一枚棋子。”
“就是这样。”见仲窛明白自己的意思,曹珏点头。
虽然替乐陶觉得不值,但仲窛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和曹珏了无兴趣地将饭吃完,之后走出酒楼,两人分道扬镳。
不过曹珏叫住仲窛,“你也别哭丧着一张脸,福兮祸兮,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如何走向呢。”
仲窛不用太过悲观,亦不用太乐观。
“这,也不用你提醒。”仲窛只淡淡看了眼曹珏,分开后他没有直接回到质子府,而是特别去到府衙拜访杨昊。杨昊对他的到来感到好奇,不过出于礼貌,还是把他请了进去。
仲窛到来之前杨昊本在办公,将他客气地请进来之后,杨昊让所有的衙役都退了下去,偌大的正厅当中,仅剩了他和仲窛。杨昊招呼仲窛坐下,再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俊武皇子,今儿是什么风,竟然把你吹来了?”杨昊面带笑容,将手里的香茗轻轻品了一口。
“我为乐陶而来,他自裁一事,你可知道?”仲窛没有向杨昊寒暄,直接说明了此番过来的目的。
杨昊眼眸淡淡看了眼仲窛,轻轻点头。
虽然不知道仲窛从什么途径获知,不过纸包不住火,既然仲窛已经知道,杨昊也没有藏着掖着。
“他死了,而且还留下一封信件,证明当年甘杰的死和他有关,也不止这样,就连最近忠义侯府的那把火,也是乐陶放的。”杨昊捋了捋长长的胡须,又轻轻瞥了眼仲窛,接着往下说。
“大概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又不愿意来衙门自首之后受刑受苦,所以才想一死了之。”
乐陶已经死了,杨昊便没了继续保着他的必要。
“甘家那把火到底是谁放的?人又是谁杀的?和乐陶到底有没有关系,我想,杨郡守应该远比我更知道。”仲窛不爽杨昊将所有的错过都推卸到死人的身上,稍稍提醒他。可惜杨昊做得太干净了,他根本没有指认他的证据。
何况乐陶死的时候,主动揽过了所有的罪责。就算知道杀人放火的是杨昊,仲窛亦奈何不了他。
还会,将自己陷于更深更深的危险当中。
杨昊亦有恃无恐,知道仲窛不可能在这时候追究自己的责任,就算什么都知道,也只能在这时装糊涂。
“也罢,既然乐陶已经在罪己诏里写了,人是他杀的火是他放的,那便是他吧。”仲窛接受了杨昊刚才的说法,“不过乐大人到底是朝廷官员,也是有功于百姓苍生,君王依照规矩需得厚葬,到时你我都得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