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好了。”沐娇当然谢谢他刚才的挺身而出,不过想到仲窛不领情的模样和态度,不自觉眉头微蹙,脾气蹭得一下便上来了。“那你自行包扎,我先退下了。”
仲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撕下衣服,简单止血。
沐娇刚才也有脾气,不过再瞥见仲窛因为自己受伤的手时,到底叹了口气。她强行将男人的手捉了过去,一边将染着鲜血的布解开,一边从空间里取出绷带和伤药。
“你这伤是因为我,那我便得负责到底。”
沐娇手脚熟练,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把伤口包扎好,这才将手还给男人。
仲窛虽然全程黑着脸,模样委实像沐娇欠他不少刀币样,不过到底没有阻止。他低头看着沐娇忙碌,感觉微妙。
沐娇收拾好伤口,果然见男人一副不领情的模样,不过她已经猜得七七八八,倒没有太大的失望,不过稍稍叮嘱了句。“你的伤口,这两日都不能沾水,也不能握重物,好好养两天便是了。哪有用血肉之躯挡匕首的。”
后半句话,有掩饰不住的心疼。
“我如果不用手挡着匕首,那它现在应该插在你的小腹上。你也不用数落我,早就一命呜呼了。”虽然对沐娇的关心非常受用,不过仲窛还是挖苦道。
只他的眼眸里却有淡淡的庆幸。
幸亏他觉察到不对赶来,若是迟了……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虽然心里感觉微妙,却是不显山不露水地转移话题,仲窛蹲下身子,将沾满鲜血的匕首用布包裹着捡了起来,匕首不但锋利而且做工精良,似乎很有来头。
沐娇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会对自己动手,赶忙凑了过来,学着仲窛的模样打量匕首。
可惜她没有见识,不能从中分析一二出来。
便又抬头,眼巴巴地瞅着仲窛。
仲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手指落在刀柄上,上面用篆书写着“太子府”三字,刀柄还镶着金漆。
沐娇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也看到了那三个字。
太子府,曹彬?
沐娇愕然瞪大眼睛,虽然知道不可能,不过还是本能往后退了退。
“太子?”仲窛将匕首上的血小心擦拭掉,当着沐娇的面玩弄着匕首。“这倒让我意外,还是说为了讨好齐霄,贵为太子的曹彬都要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 到我质子府杀人?”
“不是曹彬。”沐娇反驳,“你胡说八道,不可能是太子,我和他私交甚笃, 他不可能对我下杀手。”
“为什么不可能?”就算沐娇说得很有道理,仲窛却轻轻抽了抽嘴角,言语中更添了一份讥诮。
“我知道你救过曹彬的性命,杨琪之所以对你百般讨好,也是因为你攀上了太子的高枝。他和你交好是知恩图报,可如果要为了你得罪齐霄,那就太傻了。把你杀了,他正好去向齐霄邀功,说不定齐霄愿意在君王面前帮他说说好话,重新稳固他太子的位置。”
“你胡说!”沐娇打断仲窛的话,“曹彬不是这样的人。”
“那他是怎样的人,你很了解他吗?”仲窛反唇相讥,不止声音冷冽,更是居高临下看着沐娇。
他的眼神委实有些凌厉,沐娇不自觉身子一缩,不过下意识咬住唇瓣。
她虽然慌张害怕,不过仍然坚定自己的立场。
“曹彬不会的,我相信他。”
“你很了解他?”仲窛重复刚才的问话,眼神更凌厉了。“你认识他多久了?”
“没有多久。”沐娇如实说,“我的哥哥,是沐凌晗,跟着太子。曹彬不会的。”
仲窛眉头一皱,看向沐娇的眼神更奇怪了。
“怎么了?”沐娇被仲窛看得有些心虚,感觉亦有些说不上来,下意识地蹙了蹙眉。“我刚刚说错话了?”
“对。”仲窛点头,“你刚才说,是沐凌晗的妹妹。”
沐娇心里咯噔一下,为了证明曹彬值得信赖,竟然卖了自己的身份,说明她和沐凌晗的关系。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豁出去了。
何况,她并未在仲窛的脸上,看到太多的惊讶。
“你之前调查过我,难道不知道我是沐凌晗的妹妹?何况我之前还去过牢狱几次,探望过狱中的沐凌晗。我和他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
沐娇淡淡然地说。
“对,我知道。”仲窛点头,干脆承认。他倒没有特别调查过沐娇,毕竟她的过去他陪着一起经历,自然清楚。
“不过我也得提醒你,曹彬虽然器重沐凌晗,对你也不错。但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提醒沐娇。
“所以,以后离曹彬远些。和他保持距离,这把匕首上的字,你不信,但也有它出现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