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祭拜

    虽然知道仲窛的话很有道理，不过沐娇还是面色一沉，有些不大好看。也没有反驳仲窛的话，只是轻轻应了声，表示知道。

    她这幅逆来顺受的模样，仲窛有些不大喜欢，微微蹙紧眉。

    不过，到底没有在言语上体现出来。

    回到府上后，两人便分道扬镳。见沐娇回来，沐疏立刻关切地迎了上来。“阿娇，你可算回来了。”

    “大姐，你找我有事？”见沐疏火急火燎，沐娇以为她找自己有事情，心不自觉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急迫问道。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沐疏见她紧张，稍稍松了口气，“你和俊武皇子出去有些时候了，我担心你，又不能跟着出去，只能在这干着急。对了，你们去了什么地方？”

    “也……也没去什么地方吧。”知道沐疏为了什么事情自己后，沐娇稍稍松了口气浊气，“他带我去了忠义侯府，见到了一片狼藉的府院。说来真是可惜，昨日还是钟鸣鼎食，今日却是这样萧条的场景。”

    “也是。到底是灭门惨案。”听沐娇这么说，沐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忠义侯府的事情，她听沐娇说过一些，也知道沐娇一直心里存着愧疚。“生死有命，虽然他们的死是因为发现了甘杰的尸体，但这和你关系不大，到底是那群歹人造孽，阿娇切勿太责怪自己。”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沐娇听着心里却有些不大舒服，抬头望了眼沐疏，自嘲笑笑。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可是……”沐疏听到这话，眼里更流露出满满的担忧。

    “对了，大姐你可以帮我准备些蔬果之类的东西吗？我想稍稍祭拜下忠义侯一家。”沐娇轻语道。沐疏点头，一路小跑去到厨房忙碌，沐娇站在原地等她回来，眼神稍稍有些涣散。

    大抵出于关心，沐疏走出一段距离后，还是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沐娇。

    她站在那里，像是丢了魂魄一般。

    沐疏欲言又止，不过加快脚步来到厨房，只一会儿的功夫，便把祭祀用的瓜果备好，送到沐娇的跟前。

    因为祭拜死者，沐疏还准备了一些高粱酒，约莫有一小碗。

    “大姐，祭拜的时候，我想一个人。”沐疏帮忙将东西归置好后，沐娇又在往下说。哀切的眼眸沐疏不能拒绝，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行吧。”

    目送沐疏离开后，沐娇才跪在祭祀的桌前，说出她心里藏着的悄悄话。

    “若我早知道那玉佩会给你们惹来杀生之祸，那我说什么也不会画给你们看。也不会听由沐疏出主意让你们去府衙门前闹。虽然杀害甘杰的凶手不能落网，你们却可以活得好好的。他，也一定希望你们可以过得好好的。”

    沐娇说完，将面前放着的高粱酒一半洒在地上，另外一半一饮而尽。

    她还记得自己挨了那顿板子之后，忠义侯和夫人非常不好意思，不但给了她刀币作为补偿，还要让京郊最好的大夫给她看伤。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打消了老夫妻这个念想。

    之后她寻了处地方坐下，将身子靠在一棵树上，模样慵懒颓废。

    沐娇不胜酒力，何况还是度数很高的高粱酒，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酒劲上头。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一脸慈祥的老人，满脸堆笑地冲沐娇招手。“丫头，听说你在枯井下发现了一具男尸，尸体上还有一块玉佩，可以给老夫说说，玉佩长什么模样吗？”

    沐娇的眼泪，一下便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玉佩，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沐娇冲他连连摆手，苦笑跌跌。

    她模样虽然是在笑着，可是比哭还要难看，模样更让人心疼。

    ……

    仲窛来到西厢房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靠在树上的模样，是那样可怜又无助。似乎喝了酒，脸上还有些微醺泛红。

    她已经醉了，嘴里喃喃。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把这话翻来覆去地说，再补上磕磕绊绊地解释。“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便不该去城郊买房子做工坊，如果我不去买房子，就不会发现枯井下的尸体，如果不发现尸体，忠义侯一家也不会被灭门。”

    她竟把这件事情所有的责任，都算在了自己的头上。

    仲窛听着，眉头一皱，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不过身子离沐娇近了近。

    他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