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恪猜到沐娇会拒绝,却在这时恢复到往日那副痞子的模样,不过懒懒冲沐娇打了个哈气。“是吗?你不带我去,我便不帮你打开严府的大门,也不通融你去感染区。你好好想想,想清楚再决定答应我,还是拒绝我。”
说完他往后退了退,就这么慵懒地靠在大门上,将所有的选择权都交托到了沐娇的手里。
沐娇的头,更痛了。
不过微微扶了扶额头,咬紧的牙关松开又咬紧,不过长长叹了口气,“严恪,你想好了?”
严恪点头。
从来他决定的事情,也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行吧。”沐娇长长叹了口气,不过轻轻望了眼严恪,“如果你半道上反悔,随时可以回来。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你没有。”
“你去,我就有了。”严恪并未多想,就这么回答沐娇。
沐娇听到这话,眼睛愕然瞪得更大,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苦涩往上扯了扯嘴角,眼眸有些心虚。
“严恪,你不必如此。”
他说了,但是严恪权当自己没有听到。他轻轻敲了敲大门,很快发现了里面的玄妙,开出一道小门,请沐娇进去。一边带路,一边给自己找补理由。“阿娇,其实我也不完全是为了陪着你,主要是我进去之后,还能把感染区的情况说给爹爹知道,更助于疫病的清楚。我听说爹爹已经从外面请名医回来,很快便会有法子从跟本上剔除病症了。”
“真的?”沐娇喜出望外,不管严恪是否安慰她,却是看到了希望。
“那当然。我父亲这人自己可以受苦,但是不能让百姓受苦。鼠疫出现之初,便让衙役去附近请有名的大夫过来,陆陆续续已经有几人回信,表示愿意过来一趟。”严恪言语轻松,不像在和沐娇玩笑。
“如此,我就放心了。”听严恪这么一说,沐娇明显松了口气。如果他们赶到,对疫病也会起到很大的帮助作用。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枯叶郡不大,不过 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来到了感染区附近,这里被临时修建起了一堵高墙,一边是没有任何希望的炼狱,一边是看似平静的村落。严恪站在交界处,再问了沐娇一次。“你,真的想好了?”
沐娇点头,却用同样的目光打量严恪,“这话,我应该问你,你真的想好了?”
严恪一笑,干脆走到值夜的衙役面前,说明自己的打算。
沐娇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不行。”衙役一口回绝,严恪也太乱来了,如果这事传到严远山的耳朵里,他就得扒了这身衣服。“严少爷,您别为难我。再说这种地方,也不是您寻开心的地方。您呢,就好好呆在严府。”
他这话绝对是为了严恪好。
可惜严恪并不领情,却冲衙役微微摇头。却在同时突然发难,一下将他打倒在地上,又看了眼愣在一旁的沐娇。“进去。”
沐娇反应过来,快走两步进到感染区。
衙役从地上爬起来,不过赫然晚了,严恪和沐娇都已经进去了。
这还不算,严恪特别回头看了眼衙役,耸肩深表遗憾。“可惜,我现在已经进来了。”
沐娇服气,都这样的时候,严恪还想着逞口舌之快。
“怎么办?”其他衙役听到动静连忙赶了过来,不过一脸惊愕地看着在感染区里面的严恪和沐娇。
“还能怎么办,快去告诉给郡守知道。”还算有人聪明,一下反应过来,其他人连忙点头,一下散开。
“严远山到了,你要怎么跟他说?”沐娇并不想严恪为了自己做到这份上,更不想他和家里断了往来。严恪并未太将此放在心上,不过浅浅一笑。“我已经进来了,他还能说什么?你去找豆子吧。”
沐娇朝严恪扔了一个白眼,倒是希望他不要再这么任性,可以稍稍讲些道理。
不过也没有停留,踉踉跄跄往里走,挨着一间房子一间房子地找着豆子。感染区虽然平时也会有人过来送水送吃的,不过都是放在外面的过道,由这里还能走动的人出来拿,再分给剩下还活着的人,实则里面又脏又乱,他们担惊受怕地活着,哪还顾得上收拾和其他。
环境非常堪忧,沐娇从进去之后,便情不自禁地用手捂住嘴巴,心中也在浅浅腹诽。成天呆在这样的地方,人就算不病,也会也非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