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妹完全可以考虑搬回来住,”沐凌晗宠溺看着自己这个懂事的小妹,不过却在心中替沐娇觉得遗憾,如果她不是女儿身,沐凌晗一定把他也带到军中去,凭着沐娇的聪明一定可以很快建功立业,成为他足矣信赖的左膀右臂。
可惜沐娇女儿身,去军营不方便。
“你这次帮了我的大忙,父亲和母亲对你的态度都有了改观,以后在沐府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你便安心地在这里住下,如果觉得仲窛不合适,便和他和离,等到我回来再给你重新物色人选。”
听说沐凌晗要给自己重新介绍结婚对象,沐娇一瞬便慌了。“别,仲窛就挺好的。大哥,我现在一切都好,不用你担心了。而且住在外面,我还能更好地兼顾竹纸,也不用应付沐府庞大的人际关系。”
沐娇看着沐凌晗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
沐凌晗皱眉,又把沐娇重新打量了番,确定沐娇没有和自己玩笑后,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我的小妹是真的长大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得了沐凌晗的保证,沐娇干脆点头。
又往前走了一会,沐娇憋了好久,抬眸看向沐凌晗。“那大哥打算怎么处置那被捉住的男人呢?他是否就是之前行刺你的人呢?”
沐凌晗停下脚步,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沐娇心也提到嗓子眼,迟疑为难。
“虽然之前刺杀我的,并不是他,但一定脱不了干系。”沐凌晗话语缓慢,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沐娇,自不会对她存着隐瞒,“可是他真是硬气,昨日审问了一宿没有开口,今早竟然服毒自杀,横死在杂物室里。”
沐凌晗做得隐蔽,并未惊动太多人,所以把王琦暂时关在杂物室,也是他亲自审问。
他既然一心向死,自然不会向他吐露半个字。
沐凌晗常年在军中,会审问那些潜入军中的探子。这些经过训练的探子最开始都是嘴硬,但只有极少能扛过第一轮酷刑,便都招得差不多了,还会痛哭流涕要一个宽大处理,更不可能如王琦一般,一心求死。
他佩服王琦,又遗憾立场不对。
沐娇身子怔怔晃了晃,沐凌晗后面的感慨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清,颤抖重复他刚才的话。“他……他自杀了?”
虽然沐娇模样微恙,沐凌晗却未多想,不过浅浅点头。
“是。尸体还未凉透,不过模样有些恐怖,我便不带小妹过去了。”
王琦……死了?
沐娇记得第一次见他,他重伤昏迷在山洞里,仲窛急得六神无主,还是她拿出伤药,才捡回王琦的性命。也是因为撞见,她发现了仲窛非同一般的身份。
第二次见王琦,在洗涤竹简的河边,王琦背对她站着,表示感谢的同时澄清樵夫不是自己杀的。
第三次、第四次……
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没有了……
她帮沐凌晗,一是推辞不掉 ,二也是以为就算事情是仲窛他们做的,也一定有法子不被发现,或者被发现之后,仍能全身而退。
可是……
“阿娇,你怎么了?”瞥见沐娇面色惨白,沐凌晗关切紧张。
沐娇摇头,脑袋昏昏沉沉。
不过浅浅望了眼沐凌晗,支吾张了张嘴。“大哥,我乏了想要回家。”
沐凌晗奇怪,沐娇刚才还是好好的,朝气勃勃,怎一会儿的功夫,却若霜打的茄子,万事都提不起半点的兴趣。
见她如此,沐凌晗免不了担心。
“那我送小妹回去吧。”
“倒是不用。”沐娇虽然脑袋昏昏沉沉,不过干脆拒绝。“我自己一人回去便好,正好路过集市再买一点肉回去。大哥不要担心。”
沐凌晗怎么可能不担心,只见沐娇这幅模样,只能勉为其难答应。
他将沐娇送到沐府门口,叮嘱她注意安全,甚至还给了沐娇一些刀币,这次她痛快地收下,没有拒绝。
但也没有给沐凌晗说谢谢,甚至没有交代一句,便拖着沉重的身子离开。
沐娇这幅模样,沐凌晗更担心了。
可惜他等会还有正事要忙,不能暗中保护沐娇送她回家。
沐娇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夏莱和仲窛。
她晃到晚上,仍然想不出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