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窛听到这话,下意识微微蹙眉。陈义不淡定地一把将沐凌渊提了起来,直接一拳招呼在他的脸上。“条件?那可是你的亲妹妹,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在牢里受苦受难,朝不保夕袖手旁观吗?”
他知道沐凌渊混蛋,却不知道他这么不是人。
仲窛比旁人更了解沐凌渊,更清楚他的唯利是图。皱眉打量沐凌渊后,开口问道。“那你要什么?”
沐凌渊见仲窛上道,立刻来了兴趣,冲他轻轻勾了勾手指。
“我想在造纸工坊,要一个工作的机会,你给那些伙计多少工钱,就必须给我多少。”沐凌渊说完,仲窛收回落在他身上探究的目光,他本以为沐凌渊会狮子大开口,没想竟然要了这个务实的好处。
“不行,我绝对不会容许造纸工坊里有你这样的搅屎棍。”陈义旗帜鲜明表明态度。他知道沐凌渊好吃懒做,又嗜赌嗜酒,就算让他到造纸工坊上班,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不配拿一个八个刀币的报酬。
沐凌渊并未将陈义放在眼里,“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我的法子可能救沐娇出来,你确定不用吗?”
………………
沐娇还是蜷缩在牢狱的一角,晚饭只吃了发馊的馒头和不知道什么滋味的野菜汤,腹中饥肠辘辘。隔壁的女犯还是一如既往地叽叽喳喳,只是新鲜劲过去,她不再是她们讨论的重点。
被判了秋后处斩的女人一反常态没有缩在角落,而是守在栅栏边。虽然脸上波澜不惊,不过偶尔会以余光看看外面,之后再把目光收回来,似乎在等人一般。
女人非常警觉,沐娇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被她察觉。
沐娇见了,小心吞了吞口水,佯装看向别处。
“火!起火了!”隔壁的牢房突然一阵喧哗,几乎就在同时,铺在地上的稻草已经烧了起来,火势一发不可收拾,也不只是这一间,很快蔓延到了沐娇的囚房。沐娇见到起火,虽然镇定,奈何身边什么东西都没有,也只能看着火势愈演愈烈,走到门边努力拍着栅栏,向外面的衙役求救。
听到动静衙役赶了进来,见到火起他也慌了,一边给她们开门,让她们跟着其他衙役去到外面开阔的地方,一边组织救火。虽然这里关的都是犯人,但倘若真烧死了,对外也不好交代。
几个衙役带着女犯到了外面开阔的地方,让她们原地蹲下,不过焦急看了眼天上浑浊的月亮,嘴里抱怨,“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起火了呢?”
话音刚落,却有一队人从外面闯了进来,手里举着大刀,看到衙役就砍。女犯们被吓得四处逃窜,沐娇也踉跄站起身子,退到旁边的安全地带。她虽然自诩很有见识,但是这样可怕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伙人的目标并不是他们这些拴着铁链的女犯,而是还在抵抗的狱卒。
其中一人将狱卒踹翻到了地上,却见一穿着囚服的女人快步走了过去,因为脚有镣铐,走路踉跄。举着刀闯入的男人稍微看了一眼她,却将她直接背在身上,招呼同来的兄弟快走。
那女人,便是之前郡守说将要秋后处斩,身上背负命案的死囚!沐娇拽着手里伤药的空瓶,静默地看着她被一群人救走。
她不敢阻止,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远……
大火很快被扑灭,衙役们清点犯人的数量,发现少了一名死囚。
郡守相信有人看清了放火劫狱的人,挨个挨个提审囚犯,沐娇自然也在其中。隔壁女犯因为和她曾经关在一起,以为她们多少会知道一些,审问时特别“关照”,回来都一身是伤。
最后一个被带走的苏沈,苏家也是大户,只是这个小姐不学好,竟喜欢偷东西,被逮了现行之后押在牢中。苏家对这个女儿非常失望,闹到断绝关系。苏沈虽然模样娇滴滴的,说话也温柔.软软,不过平日里她们欺负沐娇时一点没有落下,跟着他们各种起哄,说沐娇这样脚踩两条船的女人就该浸猪笼。不过被衙役押上去审问时,自然将矛头引向沐娇。
“你们抓我没用,你们应该问她。”苏沈指着隔壁角落里的沐娇,“她逃出去之前就对沐娇非常照顾,我还亲眼看到她送了一瓶伤药给沐娇。依着我说,她们说不定在外面早就认识,或者这次劫狱她也有帮着一块策划!”
肆无忌惮地将脏水朝沐娇身上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