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端详着比自己还小几个月的师弟,“是不是男人想娶亲的时候,脸皮都特别厚?”齐小观做了个鬼脸,“师姐这话说的……一听就知道南安侯在咱们跟前绷着张棺材脸假正经,背地里对师姐不知怎么死缠烂打!”旁边的几个凤卫已忍不住笑了起来,只不敢大笑出声。十一眸光一闪,扬脚踹了过去。齐小观一个翻身避过,看着快要跌落水中,连忙伸脚在船舷一钩,稳稳落回船舱,掸着自己衣袍笑道:“这衣裳虽不是她亲手缝的,却是她亲手裁的,万万不能弄.湿.了!”十一便有些纳罕,笑道:“记得你跟小珑儿认识也没多久吧?”齐小观道:“这不也有大半年了?何况她那般热情似火,我也不好拒人千里吧?”他凑到十一耳边,悄声笑道:“若是师姐有小珑儿一半的热情,大约天底下一大半的男人会拜倒师姐脚下吧!当然,我和师兄除外!”他的声音更低了些,“我喜欢会裁衣做饭的。师姐这性情,这武艺,我可消受不起……”“砰——”结结实实的一脚踹过去,齐小观再没能躲开,“扑通”摔落湖水。“喂,我的衣裳!”齐小观心痛着小珑儿虽没亲手缝却亲手裁过的衣裳,在凤卫们的哄笑声中,边向他们游去,边叹道:“瞧瞧,这脾气,谁消受得起……”朝颜郡主容色无双,文武双全,但跟她形影不离一起长大的师兄师弟却不曾对她动过男女之情,大约就是熟悉得太过了,深感消受不起吧……-----------------------------齐小观到船舱换了干净衣衫,再出来看时,却见十一不顾晕眩,正端正立于船头向前方观望,秀.挺的眉蹙紧,一双眸子却在暮色里显得愈加清莹。齐小观顺着她的目光瞧去,也不觉怔住。湖中有四五个岛屿,但相距并不是太远。他们原打算到最近的那座岛屿落脚后,再分散人手分别去其他岛屿找寻。现在,却是稍远处的另一座岛屿正在暮色里袅袅冒着青烟,甚至看得到隐约的火星。十一问齐小观,“师弟,有没有觉得那座岛屿有些眼熟?”齐小观细想片刻,转头吩咐船夫道:“快,往那座岛去!”十多年前,当他们尚是七八岁的孩童时,师父郦清江曾带三位徒儿出门访友,一走就是两三个月。其中有一位铸剑的莫姓友人似乎就住于某座岛屿之上,只是他们当时走的另一条水路,加之年纪极幼,记忆早已模糊。此时听十一提到,齐小观便也想起,那莫老剑师所住的岛屿仿佛就在附近,仿佛就是这么个轮廓。路过比他们年长四五岁,郦清江病逝时已成年,有时会代师父出门办些事,认识的师父故友也比师弟妹们多,便极可能认识此处,并在混乱之际投到莫剑师那边暂住。眼见多日找寻有了希望,多半还想着处理好此事便可回京与小珑儿团聚,试试她为他做的新衣裳,齐小观很是振奋,也不计较才被师姐一脚踹到水里,又提过竹篙向前撑划。只是看着那青烟,齐小观忍不住纳闷,“那边到底在烧什么?不像炊烟,也不像失火……”……他们很快到了那座岛屿,很快找到了失踪已久的凤卫,也很快发现那里烧的到底是什么。他们再也找不到路过了。跟随路过避到此处的十余名凤卫,正从燃烧完毕的灰烬里一块一块捡起骨殖。路过的骨殖。气氛沉重到压抑,然后这种压抑在见到寻来的十一、齐小观等人后,化作了悲痛号啕。都是精挑细选的凤卫高手,堂堂七尺男儿,从原来的含泪忍泣,到后来哭成一片,混合在夜风里怪异的枯焦味中,听来竟悲怆之极。十一、齐小观面面相觑,眼见素日跟随路过凤卫抱着装骨殖的陶坛子跪地大哭,竟有种如堕梦中的不真实感。在韩天遥说出暗算之人是路过后,他们料定了路过“受伤”必是掩人耳目,如今藏身不出很可能是愧对师妹,不敢出现。花浓别院之事,十一一直语焉不详,但齐小观也隐约猜出路过可能在为济王或其他什么人办事,才做出这等不厚道的事。但论起三人自幼的情谊,便是天大的事也该商议了一起面对,这也是他们苦苦寻找师兄不肯离去的原因。可路过竟然死了,死了……待稍稍平静些,原先在岛上那些凤卫已纷纷说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在他们口中,是济王府部属先动手杀了韩天遥的手下,凤卫惊愕去寻路过时,发现路过正和段清扬打斗,且已受重伤。据说,他们本应保护的南安侯被段清扬害了……逐走段清扬后,路过不顾重伤带人搜寻南安侯时,只找到了被野兽咬碎的衣料和脱落的靴子,目测已经遭遇不幸。眼见靺鞨兵赶来,还跟在路过身边的凤卫急忙带他离开,并在他的指引下来到这里,借住于莫剑师家中。其实说的和先前罗苇说的并无二致。================================阅读愉快!明天见!嗯,真的明天见……上一更写错袅!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