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有泪盈睫,却迅速霎去,缓缓道:“成亡败寇,自古皆然。当年柳相兵败,问责柳家理所应当。可若因兵败一时便不敢奋起,一味龟缩求全,当真能保得大楚江山无虞?便是一时苟全,近有北魏,远有东胡,都是虎狼之国,野心勃勃,错失自强自立之机,待他们崛起强大之时,叫大楚子孙如何保全江山宗庙?”云皇后盯着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女儿,蹙眉不语。宋昀见状,忙道:“想来此事一时难以决断。郡主已奔波一整晚,不如先在宫中休息一日,晚上点再商议此事吧!俨”楚帝顿时眉眼一舒,正待顺势应下时,前方忽有人影一动,却是韩天遥站起身来,行到十一身畔,说道:“皇上、皇后,朝颜郡主高瞻远瞩,识见不凡,臣附议!宗社之耻不可忘,幸安之谋不可恃!请皇上、皇后三思!”宋与泓略一踌躇,亦起身行礼,说道:“儿臣亦同意朝颜郡主所言。魏使索岁贡之事拖延至今,朝臣议论纷纷,尚祈父皇尽快决断!稔”宋昀见状,向施铭远看了一眼,随着他们跪地请命道:“臣前来京师未久,却也深知皇上励精图治,一意与民休息,原是皇上一片仁德之心。只是靺鞨蛮夷之人,据我中原已久,委实天厌人怒。闻得中原百姓盼大楚北定中原,如久旱之盼甘霖。既然济王兄长与朝颜郡主都认为回绝魏人为妥,臣宋昀亦附议!”楚帝原说此处并非朝堂,但此刻几人所谏之事,正是朝堂之上日日让他头疼之事,不由皱紧了眉,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说话。云皇后瞧他脸色,已是忧心忡忡,“皇上又头疼了?”楚帝振足精神,摆手道:“不妨。施相,你怎么看?”施铭远与云皇后对视一眼,终于上前一步,说道:“臣也觉得若要力图自强,目前的确可以回绝金人。只是若触怒金人,再启战端,只怕兵灾难免!”韩天遥闻言,黑眸冷淡扫过,已禀道:“皇上,若北魏因此侵我大楚,臣韩天遥愿为楚军先锋,效死报国,绝不让魏人再占据大楚一寸土地!”他声音不高,却出语铿锵,顿挫有力,武将的沉雄豪宕之气伴着强悍的杀机已于无声无息间飘散于详和宁静的寝殿。殿中气氛一时凝滞时,施铭远躬身道:“前有祈王,后得南安侯,实乃大楚之幸!既有南安侯力保大楚无恙,臣也认为可以回绝北魏岁贡!”楚帝微愕,却也欢喜,向云皇后道:“施相如今也认为可以回绝北魏……如此看来,咱们的确不必再白白交出那许多岁贡。”云皇后眉眼一弯,“皇上所言甚是。回头咱们拿这三十万两银帛来修缮城池,训练兵马,也比喂给靺鞨人强。”楚帝便笑道:“既如此,咱们叫人回绝魏人便是。”施铭远忙道:“臣愿前去回绝魏人,尽量婉言相拒,不去激怒他们便是。”宋与泓扫过身后的韩天遥,亦上前道:“儿臣愿随施相一同前往,也好多向施相学学从政之道!”楚帝点头,“如此甚好。泓儿,你自幼和询儿一处读书,比他身强力壮,且练有武艺,可谓文武双全。可你有时行事鲁莽冲动,叫朕委实放心不下。为人处世之道,是得多学学!”宋与泓恭谨领命,这才与施铭远一起告退。云皇后已在向朝颜道:“颜儿,他们尚有前朝政事需处理,咱们娘俩先去嘉明殿用些早膳,好好叙叙话!”十一见此事终于尘埃落定,原本凌锐如刀的气势早已收敛,默默地立于一侧,眼底竟有迷.离泪光。闻得云皇后唤她,她才答道:“是,母后。”却回过头来,向正预备离开福宁殿的韩天遥一眼。只那匆匆一眼,竟蕴了说不出的担忧。韩天遥微微一怔,眸光旋即柔和,唇角已轻轻扬起。施铭远方才说,南安侯愿力保大楚无恙,所以他认为可以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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