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马家父子在姑臧城门口看到那些狼狈不堪,满身肮脏,而且多数人都带着伤的残军时,心里委实还是有些不好受的。毕竟,这些人都是与他们一样的西凉军中一员,即便他们明里暗里都有着矛盾与冲突,可看到他们竟在羌人手下败得如此凄惨,还是不忍卒睹。
“各位受惊受苦了,还请快快进城歇息!”马越知道这个时候绝非嘲讽或是追究这些将士的时候,所以赶紧肃然上前道:“你们在官武所遭遇的变故我们都已知晓……”
“哼,那还不是拜你马家所赐。现在我们遭此大败,人马伤亡大半,只逃出来这残兵,不正是你马仲凌希望看到的么?”马越的话还没有完,就被一个无礼的声音给打断了,话的是与寻常将士一样,灰头土脸的汉子,他的一条胳膊已经断了,满身血污,显得格外惨烈,但一双眼睛却依然冒着某种深刻的火焰,盯着马越。
马越在仔细分辨了那人半晌之后,才猛然惊觉此人的身份——他竟是之前一直与自己为敌,这次战事刚起时更与马家一道出兵的赵元!想不到当初那个态度强硬的将军如今竟变得如此的凄惨,竟让马越也认不出他了。而看到他这番光景,马越自然也不好再计较其出言不逊了,只得对其一拱手:“将军有什么话大可以进城后,处理了伤口再,这里总不是话的地方。”
“哼!”赵元的断臂处这两rì已经发生了溃烂,让他痛不yù生,此时也只是放不下一口气才硬着,见马越不yù与自己纠缠,便也不再什么了,冷哼一声后,便即进城去了。
随后,马越又从这些看着都差不多的将士当中认出了一些熟人来——张济、李榷、郭氾等一干将领都赫然在列。只是这些人所穿的都是寻常兵卒的战衣,显然这是为了方便逃遁而为,也让马越差走了眼。
此时既然认出了他们,马越自然是要上前见礼的。这些人再次见到马越的心情却是比较复杂了,因为他们心里既有对马越见死不救的怨怼,又怕他还记着过往的矛盾,从而乘机对他们不利,另外还有一种因为吃了败仗而羞于见同袍的感觉,所以和他见礼时,众将都半低着头,声音也显得比较低沉。
马越也可以猜出这些人的心思,但他并没有破此。而是安慰众人几句,随后不无奇怪地问道:“咦,敢问各位将军,这里怎的不见有牛将军和胡将军二人哪?莫非他们……”
“牛、胡两位将军为了帮我们脱身,率军与羌人一番缠斗,结果牛将军率军退回了官武,而胡将军则已战死当场了!”李榷不无悲愤地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我们西凉军这回也会败得如此之惨,七万人马折损过半,两员大将更是身陷敌营而难得活……若是主公在天有灵,必然会大发雷霆,骂我等无能的!”
他这一,更惹得众人满心的丧气,将士们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见到如此情况,马越只得开口了:“各位不必气馁,虽然没败了这一阵,但我们并不曾败掉整个战局。羌人也不过只占领了一座城而已,我们凉州地大城多,岂是他们能打得下来的!只要咱们歇息够了,做好了准备,一定能扳回今rì的局面,报昨rì之仇!”
马越这番话,显然稍微起到了一作用,使得那些军士略有振作,再没有了之前般的无jīng打采。但马越也知道,信心被打掉后再想建立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便不再多,而是再次道:“各位就请先进城歇息,待羌人到来,我马家自有应对的方法,还请你们放心!”
马越在西凉军中声望向来不低,这次的失败又与他没有太大关系——至少下面的将士并不知道某些细节——所以在见他这么后,大家总算是没有再象之前般的悲观,开始想着如何在这姑臧城里歇足力气,留待他rì报仇了。
“就靠他们马家一军之力,当真可以与羌人一战么?”看到马越的一番话使得军士们士气稍振,一旁的几名将领心下大不是滋味,李榷更是寒着张脸声道。
“谁知道呢?他们马家这次算是得了大便宜了,借着羌人之手,将我们的兵马打掉了大半。今后这西凉,恐怕就无人能与之一争短长了。”郭氾随口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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