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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 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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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当皇帝的把话都堵死了,我还能说什么?孟聚肚子里嘀咕着,脸上却是十分恭敬:“陛下金玉良言,说得太对了。末将年轻气盛,莽撞无知,不该得罪了总管,末将有错,愿向总管大人赔罪。。。”

    轩文科连忙接上话:“孟镇督说得哪里话,那时只怪微臣一时冲动,说了过分的话才导致口角——陛下,上次的事,错在微臣,不能怪镇督的,还望镇督莫要计较。”

    “不不不,总管言过了。末将不顾上下尊卑冒犯了总管,这才是大错啊。听闻总管大人事后还因此身体微恙——唉,末将心中惶恐,实在是罪孽深重啊!”

    孟聚跟轩文科你来我往地表演着“将相和”,两人越说越是客气,只是彼此眼睛都在躲避着对方的目光。

    看着这一幕,慕容破目光闪动,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点头道:“很好,将帅和睦,此为制胜之本,朕甚是欣慰。北疆陵卫兵马善战英勇,有了孟镇督率领麾下精锐加入的话,我军此战胜算大增了。镇督,你先下去准备吧,我们今晚就出发。”

    回到营中,军官们早已应命集合在孟聚房中,孟聚向他们宣布了军令,然后说:“今晚提前做饭,饭后休息两刻钟,我们连夜出发。去准备吧!”

    孟聚宣读命令的时候,御马监少监马贵亦在场,军官们对孟聚的服从程度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知道,现在的大魏朝军队早已兵痞化,如果在金吾卫里,要执行这样连夜赶路打仗的凶险任务,没有大笔的犒赏银子发下去,将领根本就调不动军队。

    但在孟聚这里,在场的军官很自然地接受了命令,然后回各自部队里去了。从始至终,没有人提出任何异议,也没人嚷着要开拔费或者犒赏。

    看到这一幕,马贵甚有感慨。他对孟聚说:“镇督令出如山,诸军无敢不从。今日亲见大帅下达战令,诸将无敢语者,刀山火海一往无前,方知镇督大人的威严。”

    明知对方是在拍马屁,孟聚还是很舒服。

    “公公过奖了。听命杀敌,本就是吾辈武人天职,那容得他们啰嗦。”

    马公公惊佩不已,但在孟聚看来,事情其实也是寻常。当初救援赤城时候,自己率部在风雪天里连续四天四夜急行军,抵达后立即投入了战斗,照样大胜北魔——说来说去,还是怪洛京金吾卫太娇嫩了,经不起苦战,难怪被拓跋雄打得一塌糊涂了。

    马公公颌首道:“说是如此,也是亏得镇督治军严明。还有件事,咱家出来时候,陛下特意拨给咱家一笔银子来安抚军心。现在看来,这却是多余了。也好,咱家就把这笔银子交给大帅,大帅分发去犒劳那些有功的将士好——这是陛下签发了的提条,拿去供需官那边,即可提取十万两银子。”

    孟聚接过提条,微微诧异。然后,他笑了:“公公一番好意,那我就愧受了。”

    马贵连忙声明:“大帅,这是陛下的心意,咱家只是经手人,该谢谢陛下才是。”

    “明白。总之,公公的心意,孟某明白了。”

    两人对视一眼,孟聚微微点头,马公公连忙低下头,连称:“不敢,不敢。”神情中却是隐有得意之色——虽然孟聚觉得,和一个太监心意相通实在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但这件事却不能不承这位马公公的情分。刚才众将云集的时候,马公公没有拿出那十万两银子出来当场分发,而是事后才交给孟聚处置,这隐隐表明,他并无在孟聚军中收买人心的打算。

    既然对方知情识趣,孟聚倒也不为己甚,对马公公的态度顿时亲热起来,还和颜悦色地叮嘱马公公晚上出发一定要多带衣服御寒,马公公受宠若惊,心中却在臭骂:“当真是见钱眼开的蛮子,北疆的丘八,无论陵卫还是边军,都是一路货色!”

    ~~~~~~~~~~~~~~~~~~~~~~~~~~~~~~~~~~~~~~

    晚饭过后休息了半个时辰,北疆东陵卫开始离开大营,踏上了北上的道路。

    孟聚一伙初来乍到,对道路完全是一窍不通。好在也不需要他们认识路,他们只需跟着前面的部队走就好了,反正大家都举着火把,黑夜里也不用担心走丢了。

    夜幕深沉,迎面吹来的北风凛冽得跟刀子一般。中原大地广袤的平原在深沉的夜色中茫茫不见边际,远方地平线隐隐出现了连绵不绝群山的轮廓。

    孟聚骑着马,在漆黑的道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着,感觉自己跟头被人牵着缰绳走的毛驴没啥两样。

    他往前面望去,看到一条火把的长龙,一眼不见尽头;往后面望去,也是一条不见首尾的火把长龙,在漆黑的道路上蜿蜒盘旋着。黑夜中,人马口鼻中喷出来的气凝成了大团的白色雾气,伴随着火把噼啪燃烧声,密集的脚步声、马蹄声在安静的黑夜远远地传开去。

    对于即将迎来的战斗,孟聚心里很没底:去哪里、敌情如何,都不知道,甚至自己前军和后军是哪路兵马,由哪位将领统带,自己也完全一无所知。他在心中暗骂:轩文科这个废柴,这样在黑夜里仓促进军,一旦遇敌,各部兵马如何配合作战,他事先竟不做安排和预案?这样仓猝纠集的乌合之众,要真能打赢,那真是没天理了。

    队伍一直在前进,四更时分,队伍停了下来,停在一片幽深的树林旁歇息。前面有人传话过来,说是要休息一刻钟再上路。趁着这休息的功夫,孟聚唤来了马公公:“公公,我们这是要前去哪里?”

    马贵骑着马,身子紧紧裹在一张羊皮毯子里,脸色被凌厉的寒风吹得一片青白。他的声音有点哆嗦:“镇督,咱家听说了,我们这是要直奔金城而去。”

    “金城不是失守了?那里驻的可已经是北疆兵马了,我们就这么直愣愣地过去?”

    马贵跟孟聚解释,金城虽然失守,但金城守军并未被全歼。金城失守后,镇守金城的乔都督领兵退守城外的苦塘镇,继续与北疆军对峙。现在,增援部队就是要赶往苦塘镇,与乔都督会合后再设法夺回金城。按照行程,大军应该在天明时分能赶到苦塘。

    孟聚咂咂嘴皮,他觉得很不妥:“我们这样举着火把连夜赶路,毫无防备,是不是太冒险了?不能安排几路兵马披铠担当掩护,或者等明天白天再行军吗?”

    “轩总管说,这是为了兵贵神速。要安排斗铠轮班掩护的话,我们的速度就慢下来了。北疆叛军刚刚夺城,他们也是兵马疲惫,我们迅速赶过去,否则等他们的援军上来以后,要重夺金城就难了。”

    孟聚冷笑。轩总管被慕容破责难,他的心态就跟输红眼的赌徒一般,什么都不管了,只想孤掷一注回本。孤军急行猛进,百里而厥上将军,夜间火把行军,也没有安排掩护部队——轩文科这蠢书生,他几乎把所有的兵家大忌都犯齐了!

    “马公公,我们不能这样过去。只要北疆军来一个伏击,我们整路大军都成人家的菜了!你去跟轩总管说,起码要抽两个旅出来充当掩护部队。”

    马公公面露难色,但孟聚的态度坚决,他实在拗不过,只能悻悻地过去。孟聚在林子里等了约莫一刻钟,马公公才弯着腰一路小跑地回来。

    “轩总管说,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安排了,请孟镇督你不必担心。”

    不知是怕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马公公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很是难看,于是孟聚猜,轩总管的原话肯定不会是那么客气的。

    “轩总管有什么安排?”

    “这个,他没跟咱家说。不过,镇督,反正这趟差使的主将是他,咱家以为,您就不必跟他斗气了。差使办岔了,到时陛下要收拾的人是他,也不关咱们事,您说是不是?”

    孟聚摇头,马公公无所谓胜负,就算这趟出击损兵折将,责任也不在他头上,但自己不行。这趟跟自己出击的铠斗士们都是自己军中精锐,忠心又干练,自己带着他们千里跋涉,见识和胆量都是历练出来了。这些人能活着回到北疆军中的话,都是要做军官的。这批好苗子损折太重的话,哪怕慕容破把轩文科剁了做肉包子都挽不回孟聚的损失。

    “公公,你去问轩总管,他的掩护部队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马公公奉命而去,然后苦着脸回来报告:“镇督,轩总管说,安排哪路兵马掩护,这是主帅的决断,不劳镇督您费心了。您只管安心赶路就好。”

    “公公,你再跑一趟:我们距离金城不过十余里,已经处于北疆斗铠的出击范围了,大军没有坚强掩护的话,是很危险的——这个关键,公公您一定要跟轩总管分说清楚!”

    “镇督,咱家回来了。您的话,咱已经完完整整地带到了。轩总管说,这条道是安全的,乔都督那边已经查探过了,没有北疆叛军出没的消息。您只管安心赶路就好,其他事不必多事——镇督,轩总管已经警告我了,不许咱家再过去打扰他了,说再去他就要不客气了。”

    孟聚深深呼吸,他沉声道:“公公,拜托你再跑一趟,跟总管说:我部自愿担当大军的侧翼掩护。”

    “还要去说啊?”马公公哀怨地望着孟聚,泪水都流出来了,也不知是不是被风吹的。

    孟聚跟轩文科,一个固执傲慢,一个桀骜不逊,夹在这两个坏脾气的家伙中间来回传话,这实在是件苦差事——看轩总管愤怒的脸色,就差没破口大骂了。

    很明显,在轩总管看来,孟聚频频来干涉他作为主帅的指挥权,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了,而帮着来回传话的自己就是孟聚挑衅行动的帮凶无疑。

    但马公公又偏不敢拒绝传话,因为皇帝慕容破派他到孟聚军中,为的就是协调孟聚和轩文科的矛盾。自己在中间来回传话,多少还有点缓冲的余地,不然真让那两个仇家碰在一起直接对话,两句话不对,当场火并都有可能。

    “好吧好吧,镇督,咱家听您的,大不了在那边被轩总管打一顿屁股吧。”马公公嘀咕着,蹒跚地走过去了,那凄凉的背影让孟聚看得好笑。

    过了一阵,马公公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孟聚:“镇督,轩总管说了,真的不必劳动您费心了,您约束好自己兵马赶路,莫要掉队迷路就好——镇督,您做做好事,可怜咱家这把老骨头吧。再过去,咱家真的要挨揍了。这种事,轩总管他干得出来的,他真的火大了,咱家看得出来。”

    孟聚叹口气,最终,轩文科还是选择了固执己见。慕容破今天刚刚给自己调解,看在他面子上,孟聚本不想用那些激烈手段跟轩文科撕破脸的,但现在实在没办法了——慕容破就是面子再大,自己也不可能答应陪着轩文科一起死。

    “马公公,放心吧,你不用过去了。末将侦查到迹象,北疆军会在中途偷袭,为确保我军侧翼安全,我打算率部去巡查。公公,你随我们一起走吧。”

    马公公目瞪口呆,直到北疆陵卫的兵马队列整齐地离开休息地时候,他才如梦初醒,抱住孟聚号啕道:“镇督,镇督!您可不要犯糊涂啊!战时擅自离队,这可是死罪啊!”

    被一个太监抱着,这种身体接触真是让孟聚毛骨悚然,他连忙推开:“公公,放手,放手——谁说我要离队了?我发现了敌人的痕迹,现在要出击去驱逐他们而已!”

    马公公脑子懵了一下,但马上清醒了过来。他杀猪般嚎叫起来,声音又尖又凄厉:“但主将没命令啊!主将没同意就离队,那是叛逃啊,按律当斩的啊!镇督,这样做,我们都会死的,死的!”

    孟聚很不耐烦:“啧啧,我不是派公公你去请示了吗?这怎么能算没请示呢?公公,不要啰嗦了,跟我们一起走吧。乖,不要吵闹了。”

    马公公是很想继续吵闹的,无奈两个壮硕的铠斗士左右一夹,把他拎小鸡般拎了起来。孟聚大手一挥:“走!”

    增援金城的兵马多达三万两千多人,孟聚的部下即使加上辅兵和辎重也不过两千来人而已,只是这条长龙的短短一小截,所以,孟聚的兵马全副武装地离开歇息地并没有造成多大的骚动,只是巡营官带人追过来问了下,孟聚回答他:“我部奉命执行任务。”

    孟聚凶名在外,见到他,那巡营官先胆怯了三分,再加上一头雾水不明就里,他也不敢出手阻拦,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孟聚的队伍走远了。

    离了队,孟聚也不停歇,一口气带着队伍奔出五里路,在一个小山丘前停住了脚步,安排人马歇息。

    马公公又找过来了,他红着眼睛,气喘嘘嘘,看样子快要哭出来了:“镇督,您真的确定,敌人定会来偷袭吗?叛军刚刚夺下金城,他们立足未稳,怎么有余力这样做?”

    “正是因为他们没站稳脚跟,所以他们肯定会加倍地提防我们偷袭,为这个,他们肯定会向南方派出上百号斥候来充当预警。当那些斥候发现有数万的兵马,不打前哨也没有侧翼掩护,毫无防备地打着火把走在黑夜里——公公,假若你是在金城的北疆军指挥官,你会怎样做?”

    “轩总管说他有准备了。。。”

    孟聚不屑地哼了声:“我没看到他的准备。”

    说罢,孟聚掉头望去,即使在数里之外,他依然可以看到刚刚离开的大军,那一条长长的火把长龙蜿蜒在中原大地上,让天上的星光也为之失色。

    循着孟聚的目光,马公公同样望向远处的那路大军,只觉嘴里苦涩无比。孟镇督这番闯了大祸,自己这个监军同样也是罪责难逃。孟聚还有太子殿下帮忙说情,陛下未必会如何处置他,但自己这个没后台的太监就惨了,搞不好掉脑袋都有可能。

    他恨恨地盯着孟聚,心中愤怒:这趟可是被这个北疆蛮子害得惨了!

    仿佛觉察了马贵的念头,孟聚转头望向马贵,他的脸模糊在漆黑的夜色中,只有一双锋锐的眸子闪烁着逼人的光芒。

    “马公公,孟某也知道,这样做确实不合规矩,方才有得罪的地方,孟某先赔罪了。倘若是孟某判断失误,回去以后,孟某自会向陛下请罪领罚,陛下要打要罚都行。”

    他呼口气,声音变得冰冷起来:“但打仗的事,来不得半点侥幸。孟某出道以来历经百战,侥幸不曾一败,倘若有所谓心得,无非是从不把生死交托在他人手上——传令下去:把火把都熄了,人马衔枚。当大队前进时候,我们在侧翼跟着他们走!”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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